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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箕伤的不轻,但却执意不肯留在萧王府疗伤,帮景啟上了药后就翻墙跑了,往后几日都是这样,一天翻墙三次,帮景啟上了药后再翻墙走,直到第五天,靖王忍无可忍,问景啟萧王府的大门是不是坏了,为什么南箕放着门不走,总是翻墙进来。
景啟解释说怕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南箕毕竟是江湖人,万一被江湖人排挤了有些不大好,而且他也不想太后和小皇帝发现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靖王理解的同时又鄙视了他,说他太宠南箕了,以后保准管不住他,还骂他是个软骨头。 景啟被骂的冤,他也不想南箕翻墙,更不想南箕帮他上药,因为南箕总是打着医嘱和靖王有令的幌子来压他,上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南箕从刚开始的毛手毛脚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另一回事。 景啟真心觉得自己可怜,一边被南箕欺负,一边不被靖王理解,有苦没处诉,冤屈的很。 “对了!叶家翻案的事,你跟叶永欢说了没?”靖王这几日好多了,虽然没法自如的行走,但说话流利了很多。 “说过了。”
景啟在树上到吊着,荡秋千似的一晃一晃,晃落不少叶子“老宅都被他收拾出来了,最近忙着打扫呢!”
靖王哦了一声,端着杯子想喝茶,刚一打开茶盖,一片落叶掉进了他的杯子里。 靖王不是非要金勺玉碗,过的精致的人,但当看到一只红黑瓢虫在茶汤里仰泳时,他就真的下不了这个嘴了。 茶杯又被盖好推了回去。 “叶永欢也是可怜,有空你多去探望探望他,弥补一下咱们对他的歉意,就是别被小皇帝看到就行了。”
“不成!”
景啟还在树上荡着,越荡越起劲,树叶雪花似的簌簌的落,落了靖王一身。
靖王吐出掉在嘴里的树叶,淡定问道“为什么?”“阿箕不让我见他。”
靖王“........” “我知道您想让他离开小皇帝,但这太难了,我一人怕是办不到。”
靖王“为什么?”
景啟在树上荡着,声音轻飘飘的“他自小受苦,奴性入骨,这么些年除了小皇帝外别无所靠,就算再不愿意当依附别人而活的藤蔓,但在平日生活中还是会下意识的依靠别人,仰人鼻息而活的方式已经刻进了他骨子里,一时半会改不了。”
靖王沉吟片刻,说道“那你就多带他出去看看玩玩,长长见识,让他知道脱离贱籍后该怎么生活,小皇帝巴不得他做藤蔓,这些不会教他,但越是不教他,他越是不敢迈出这一步,只要他能挺直腰杆生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不会再愿意再回到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没有人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只要有一次翻身做了主,这腰可再也弯不下去了。 靖王道“过几天狩猎节就到了,你带他来,让他长长见识。”
“我带他去?”
景啟翻身坐在了树上,说道“他可是小皇帝的人,哥你当我活的太长了是吧!”
“小皇帝不来。”
靖王觉得头上有些痒,伸手一摸,摸到一只绿色胖嘟的毛毛虫“他现在为金国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快马加鞭赶过去,哪有时间去猎场。”
景啟虽然不理朝政,但也听说了金国出事的消息。 “路都扫干净了居然还走不稳,金济横可真够废物的。”
景啟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吗?万一我带他去,一扭脸皇上来了,那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靖王将毛毛虫递给了红豆,红豆捧金子似的捧着毛毛虫放回了树枝上。 “我是你亲哥,能害你吗?另外,叶阳那小子不许带他。”
景啟眉头一拧“为什么!”
“他毕竟是江湖人,而且还是番族国相,若是你带着,不怕是别人诽谤你你通敌卖国。”
“不怕!”
靖王眉间一拧,想发作又强压了下去“那你怕不怕太后和皇上注意到他?万一为了掌控你,把人骗宫里软禁起来怎么办?”
景啟不说话了,有些郁闷的将一枝刚冒出头的嫩芽掰下来咬在嘴里。 “可万一,阿箕以为我背着他与叶永欢不清不楚怎么办?”
靖王眉间轻挑,温和着声音劝道“就是带叶永欢去长长见识而已,能有什么,他要是生气只管让他来找我,我同他解释!”
“好!”
景啟翻身跳下了树,叫来了花意后骑着马就跑。
靖王在他后面喊道“你做什么去!”景啟头也不回的说道“找叶永欢说狩猎的事!”
“这小子!”
靖王看着那窜出去的背影,有些头疼的叹息道“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红豆走了过来,低声道“爷,尧光族长又翻墙来了。”
“让他过来。”
靖王高抬着下巴,坐的笔直“我要立立这萧王府的规矩。”
啧! 靖王这幅样子像极了一心想要为难儿媳妇的恶毒婆婆。 由于南箕没有帮他解绑,第二天景啟的手腕又多了两道深紫色的勒痕,他生怕被靖王发现,连早饭都没有吃,骑着花意就跑了,跑马跑了一半突然想起南箕说过的话,于是又跑了回去,让人备了马车,半路上买了早点,驾着马车去隐巷接了叶永欢。 今天可是狩猎节,他早就答应过靖王,要带叶永欢去长见识的。 还好南箕今天出了城,不然知道他又去找叶永欢的话又该对他上刑了。 狩猎场在城外,从山脚下到山顶,可谓是一步一岗,戒备森严,马车刚到山脚下景啟就听到锣鼓声,越往山上去锣鼓声越响,景啟被那声音震得耳根子都发麻,庆幸自己没有执意带南箕来,南箕听力过人,这动静与他来说等同于一场痛苦的折磨。 马车在噪音中摇晃了许久,停下时景啟迫不及待的先下了马车,考虑到叶永欢手无缚鸡之力,他特别贴心的将小木凳放在马车下,嘱咐他要小心。 这一下车锣鼓声更是震耳欲聋,几匹骏马在赛道上疾奔追逐,马蹄扬起一层尘沙,旗幡在飞沙走石中猎猎翻飞,呐喊声混合着鼓声,形成了一种振奋人心的汹涌。 那种汹涌带着强大的冲击力,能让人暂时抛弃索然无味的生活,迫不及待的融入其中,在那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想象着自己是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在这看似很大却狭小的无处立足的地方大展雄图,让别人用崇拜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 这是一种虚假的成就感,也只能迷惑那些自诩不凡,苦于无门的皇家子孙。 景啟见过真正的战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厮杀拼搏,这种程度在他眼里如同孩子过家家,他只觉得吵闹,幼稚,有些想睡。 毕竟昨天南箕太过分了,他硬了很久才稍有睡意,没等踏进周公院天就亮了,他不得不奉九哥的命,来带叶永欢长见识。 “十四爷,爷让您一会带着叶永欢下场玩玩。”
不用回头也知道身旁站着的是谁,景啟脸色自如,目光逡巡四周,压低了声音问“原因?”
红豆瞟了瞟四周,声音低的只有两人能听到“诬陷叶家的那几位太医虽然被正法了,但他们的子嗣却逃了一个,现在就在猎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