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七看着小红抬进来的杂草,挑了挑眉,说道:“给我些。”
小红一脸震惊的看着鹿小七拿过她递过去的杂草吃了进去,连忙将鹿小七嘴里尚未完全吃下去的杂草扣了出来,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您便是再着急也不能如此待自己呀!”
鹿小七笑了笑,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小红,如今我没什么事,父亲又宠爱着薛氏,自然是连处罚都是不痛不痒的,若我不豁出些什么,又怎么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鹿小七说罢,便随手拿起一根杂草说道:“这,就是我要豁出去的东西,只是腿伤还是不够,若是……我这条命都要因薛氏没了,你猜,父亲是更看重鹿家的名声,还是更看重薛氏呢?”
鹿小七将手里面的杂草随意缠绕了几下直接塞进嘴里吃掉,小红似懂非懂地看着鹿小七,却也是明白如今主子做的事情是有她的道理的,便也不再阻拦了。不过两个时辰,鹿小七便开始浑身发热。鹿小七头昏脑胀的躺在床上,心里估算着八成薛氏请来的郎中也是快要到了若是再晚来一会,她可真是要什么都不明白的昏死过去了,便叫小红将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等着郎中的到来。薛氏领着郎中快步走到鹿小七的房间里,虽说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如今若鹿小七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恐怕鹿柏南是真的会和自己没完的,她和鹿家谁重要,这对鹿柏南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选择题。郎中本来想着不过是腿伤,便是再厉害,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的。可直到他走近鹿小七之后才发现眼前这人浑身发热,竟然是已经有些昏迷,神志不清了。郎中仔细观察着鹿小七的伤口,看着伤口许久未得到救治,如今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了,便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的伤情,怎么看也不是简单地从楼梯上摔下呀!可鹿小七真正严重的并不是腿伤,而是许久未得到好的饮食,连肠胃也是有些受损了,想来鹿小七会发热八成也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如此看来,这怎么也不像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呀!这么想着,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个不成熟的猜想,便是开了几副治疗胃病与外伤的药,告别了薛氏,便是连忙又赶到了鹿柏南的书房里回话了。鹿柏南原本就有些心焦,毕竟鹿小七如今受了伤,又是许久没有得到医治,他虽然不太疼鹿小七,可终究她还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听到鹿小七被薛氏欺辱的时候,他也是真的气愤。如今看到了郎中,便是更加心急的走上前去问道:“先生,不知幼女如今到底伤情如何,可是有错过什么治疗时机?”
郎中看着鹿柏南的模样,便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人也算是确实是在关心鹿小七了,便事面容严肃的看着鹿柏南。郎中面容严肃的看着鹿柏南,心说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可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如此不上心?若是他真的再晚来一些时日,八成鹿小七这个人是不是还真的存在在这个世上都是个问题了。如此想着,便是更加气愤,只能是冷下声音回复道:“大人,令女的病……可不是什么好病。”
顿了顿,又重新说道:“令女的右腿受伤,长时间没有得到医治导致如今伤口已经有些化脓溃烂了,若是我再晚些来,估计令女的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郎中看着满脸震惊的鹿柏南,一时之间也算是想到了毕竟鹿柏南也是她的父亲,如今鹿小七的状态他也不好隐瞒他,便也是冷下了声音淡淡的说道:“令女最严重的并不是腿伤,而是近些日子恐怕连些好的吃食都用不上吧?如今令女昏迷在床浑身发热,想必也是因为饿极了,误食了什么脏东西导致的。”
鹿柏南听到郎中的话,便也是震惊不已,鹿小七,住在鹿府,尚书府,腿受伤了没人管也就罢了,竟然会饿的误食了脏东西?若是叫旁人听了,这恐怕便是会成为天方夜谭的笑话了。鹿柏南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挤出一个笑脸看着郎中说道:“先生说的是……鹿某日后定然会注意自家孩子的身体的,如今这种种,我也算是清晰明了了,还望先生不要将此事外传,鹿某自当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就是。”
鹿柏南说着,便是随手将一锭银子放在了郎中手上。郎中看着鹿柏南这副模样,也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鹿小七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原本生硬的脸庞也算是缓和了下来,只能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给了鹿柏南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领了赏便离开了。鹿柏南端坐在书案前,沉默了许久,终究是将眼前的笔墨纸砚统统扫下了桌子,薛氏,你可真厉害呀!当着我的面,虐待我的女儿?如今竟然还将篓子捅的这么大,薛氏还真是个厉害了!恃宠而骄,他原本想着薛氏这么些年把持鹿家也从未出过什么乱子,可没想到呀,一出就给他出了个这么的大的乱子!鹿柏南沉了沉气,冷冷的说道:“来人哪,把夫人叫过来,就说我有话问她。”
鹿柏南这话说的不客气,下人自然也知道如今他的心情不好,便连忙跑着去找薛氏了。薛氏原本还呆在鹿小七的房间里看着下人们忙前忙后的熬药,看着眼前的鹿小七,薛氏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才好,毕竟若不是眼前这人,自己又何尝会受到老爷的处罚呢?面容狰狞的薛氏丝毫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有恃宠而骄的纵容鹿穆兮欺负鹿小七,恐怕这一切也不会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一味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鹿小七身上,鹿小七脑里虽然昏昏沉沉,可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床边上这束并没有什么善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