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内的翩雪已经被某人的好心情快逼疯了,任谁也受不了时不时的撞树。明明不是很会驾车,偏要闭眼哼歌,幸亏这马车够结实,要不然早就分崩离析了。只是想到某人背后的用心,翩雪暗暗叹了一口气,迷路改道,撞树停歇,不过是为了迟一点碰上谢临川。让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狠下心肠,动手除掉这存在了很久的毒瘤。抑或是希望某人能够幡然悔悟,不致于引起内院之争。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既已下手,就无法回头。只是这无情的世道,在教会他们愈发无情的同时,也使得他们愈发渴盼温情,可惜结果往往只能令他们更狠心……在面临又一次的撞车后,翩雪不得不出言提醒:“谢兄,你要是真不想赶路的话,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不是很介意的!”
“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是有人挡道。”
说此话时,如风也很无奈,原想着慢点可以避开杀招,哪知道太慢也是错。“谢如风,老夫劝你还是乖乖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免得还要受一番皮肉之苦。“谢临川一行快马加鞭终于赶上了如风他们,埋伏是来不及了,不如直接摊牌。“舅舅,你发现了?”
谢临川一听刚还诧异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一反常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气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你发现了也好,我还正想着告诉你呢,上次我去找你,你正好不在,唉,没想到你最疼爱的小妾竟然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乱搞,我一时震怒推开门,那对奸夫淫妇慌乱逃走,只留下这个,舅舅,你是要这个吗?”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如风无辜的表情和他手中的东西,便是谢临川那边的人亦憋笑憋得全身发抖,对男人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耻辱,自己最疼爱的小妾竟然不守妇道宁愿跟太监通奸,可见这位平时生活是多么的寂寞空虚。想到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瞥向某人,用眼神传达了一样的好奇:亲,您是?谢临川在这样的眼神中,脸愈发的苍白,几乎是吼着说完一句话:“小**,不要胡言乱语,快把象征家主之位的玉牌交出来。”
“舅舅,气大伤身啊,你说本来就……再气坏了怎么办。”
说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往谢临川瞟。见此,谢临川旁边有一人不小心笑出了声,随即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而收回腿的谢临川,胸膛依旧上下起伏。“谢如风,别再跟我套近乎,今天我可不会因为你这几声舅舅就手下留情!”
气得不行的谢临川,也懒的客套了,直接摊牌。“好吧,侄儿如舅舅所愿,不过谢临川,你确定这几个人就可以拿下我们吗?那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话音刚落,如风的身影,便从马车上弹射而出,转瞬间就收割了数人性命。“谢如风,你少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一会儿,谢临川周边就用血砌出了一块空白地带,他虽然尽量保持镇定,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某处,一瞬放光。“谢临川,就你这脑子还想跟我争什么家主之位。我母亲说的没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躲树上的那位还是下来吧,藏着也难受。”
寒炽感到有视线射来,知道底下那位肯定不小心露了马脚,冷着脸从树上落下,再一次后悔接了此人的单子。翩雪吃着点心,躺在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谢公子这一手真不错。先是叫谢临川舅舅,令其内心多多少少有歉疚,接着又大肆调侃令其发怒,再以武力威慑,这一连串下来,谢临川必将放松警惕,这时候再试探,轻而易举就套出了同伙所在。而外面的谢临川见寒炽被发现了,死撑着冷笑道:“谢如风,既如此你也逃不了,别说云翩雪现下中毒内力无法施展,就算他没中毒.......”只是他未说完,就被翩雪打断,“即使如此,雪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翩雪说完以后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谢临川不知道是一直就这么傻,还是被如风气傻了,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袖手旁观的准备,奈何有人就是活得不耐烦,逼得她哪怕两败俱伤亦要除之。此刻夕阳的余辉静静挥洒,薄雾渐起,晚霞中有一人逆光含笑而立,清风徐徐舞起她宽大的袍袖,金乌透过树林打下的光圈给她镀上了炫目的金芒。她低头皱眉思索,有淡淡杀气流泻而出,只是即便如此,那杀气亦带着一丝凉薄如雪的贵气。渐渐地,杀气在那人抬首轻笑间层层漾开,却不知是因为这余辉,还是只因为她的存在,众人只觉得便连这杀气都笼罩着一层日薄西山的唯美。仿若诱人的玫瑰,美极艳极,乃至于令人遗忘了层层绽放下,尖锐的短刺。“云翩雪果真长相非凡,本阁主最疼惜美人,只要你乖乖服个软,今日本阁主就放过你了。”
寒炽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欣赏,他此话虽然背后含义令人不耻,他本人却并不让人感到讨厌。“上一个说此话之人,下场亦不是特别凄惨,不过不雅地悬于茶楼前,供人消遣罢了。寒阁主身份地位不一般,待遇自也不能同常人一般。而且现下已不是你愿不愿意放过在下,而是看在下是否愿意放过你!”
如风愕然,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是女子,他实在无法相信她的女子身份。如此特别,当世罕见,纵连男子亦无法与其比肩。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方会喜欢她吧。“美人的性格也很合本阁主口味,现下这么说,等你爱上本阁主可就不是这番反应了。”
“真是不巧,雪对于同性并无此嗜好,就算暂且有,雪也只会恋慕比雪强的人,而阁主显然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