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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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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公公执意认为,陛下不愿错失此次的用膳,那本宫便陪你在这里等陛下醒来吧。”

云晞倒是不愿意再争执下去了,她没有想到冯喜会这么坚持,甚至不惜忤逆她,承担着她随时会发怒的风险。她眺望着远处起落的宫阙,设计精巧,磅礴大气。巍巍然,如群山起伏;隐隐然,若龙脊高耸。每一处起伏都融汇着能工巧匠无尽的心血,每一片砖瓦都凝聚着这个国家百姓的心血。皇宫最能看出一个王国的兴盛,皇宫华丽非凡,只能说明这个国家已是外实内虚。而凤宫虽大气古朴,却没有过分的奢靡,只能说几任的凤帝皆是勤政爱民之人。“劳烦娘娘了,娘娘若是累了,可以先去亭中坐等。”

“不用了,栖凤亭的风光确实名不虚传,本宫站着等,欣赏一下景致亦不错。”

云晞淡淡地回绝了冯喜的提议,此处甚高,哪怕不为看底下之景,单是吹着凉风,也觉得心胸开阔畅然。“冯公公,陛下是一上龙撵就歇息了吗?”

云晞瞥了瞥陪在她身边,明显有些不安的冯喜,开口无意问道,不过接下来他的回答却是让她紧皱起了眉头。“陛下一开始还跟老奴说话来着,在临到此地前,却不知为何竟是睡过去了。”

冯喜说到这里,也很是困惑,按以往的经历来看,陛下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入睡。“冯公公,陛下怕是出了什么事,可否容本宫前去看看。”

云晞虽是这么说的,人已是片刻不停地向龙撵走去。她认识凤君卿时日不久,却也算是了解他。他为人自制力极强,又甚是理智。若是不是一开始就已睡去,便很难说得通。他一看便知是那种信守承诺之人,怎么会在临近约定地点前纵容自己睡去。更何况哪怕他恰好睡去了,他们俩的对话声虽轻,对于君王的警觉性来说,却也足以把他惊醒……种种迹象都透着些许的古怪,她不得不去怀疑他已然出事。冯喜知晓打扰凤君卿就寝是大不敬之事,此时却也没有前去阻拦云晞。他陪伴凤君卿身侧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虽说帝王心思难测,但也算是摸清了一些他的性格,此番便连他都觉得有些许怪异,打扰凤君卿就寝的风险比起帝王有失,明显要轻上很多。“陛下……”云晞先是在帘外叫唤了几声,见凤君卿当真毫无反应,方独自一人破帘而入,查探虚实。而龙撵中的凤君卿此时眼帘紧闭,半靠在身后的软榻之上,情况不明。见状,她也不顾是否会暴露,快速地伸出手指虚虚地搭在他的手腕之上。“娘娘,陛下龙体可是无碍?”

冯喜见云晞进去后,未曾有丝毫的反应,也不由有点发虚,靠近了在撵外低低问道。“冯公公毋须担忧,陛下应只是中了少许的迷药,现下药性发作,便睡得比较沉。”

云晞说出此话的同时,倒也舒了一口气,若是现在凤君卿出了事,只怕她的全盘计划就要覆灭了。她手下的脉象,平稳有力。看来凤君卿虽中了些许迷药,对他的身体倒也无甚损伤。不过他的体内似乎有些许曼陀罗的药性残留,想必是昨日的迷香吸入后,有些许残留在了他的体内,又不知今日食用了什么,导致药性相融,才会出现现下的状况。“来人……”“冯公公,此番陛下既然无碍,就不必劳烦御医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还不利于查清真相。本宫看还是等陛下醒来,请示过后再决定是否传唤御医为妙。”

冯喜方要传唤御医,却被云晞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凤君卿的症状实在太轻,只怕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节省这个时间,更何况她也不愿在与御医的对峙中,露出过多的破绽。“既然娘娘如此吩咐了,那奴才自是不会声张出去的,一切全凭陛下醒来后作主。”

冯喜听云晞这么一说,也打消了传唤御医的念头,若是出了事,这责任自也不会摊到他头上。相反若是御医查出个其他什么来,一个照顾不周就落在他头上了,到时候九死只怕都难以赎罪。“那冯公公就同本宫一起,在此等候陛下醒来吧。”

云晞钻出龙撵,瞥了一眼冯喜脸上的神色,眼中划过一道了悟,随即低低地说了一声后,便悠然坐在了亭中,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等了起来。“娘娘不如先派人去找点醒神的东西,陛下这般昏睡不醒也不是个理啊。”

“冯公公不必担忧,陛下这一睡,不但不会对他的龙体有害,相反还有益于他。陛下勤政爱民,因着政事繁忙,素来不知昼夜,如今这一睡倒可以调养龙体,因而我等还是勿要扰他为妙。”

云晞抿了口茶,小心地拈了一块糕点,细细地嚼咽下去后,方开口徐徐答道。她倒是想不到冯喜会这般关心凤君卿,一般太监受了那等酷刑之后,眼中便没了所谓的真情,想得不过自身的利益。她现下倒是考虑事成之后,是否要放过他。杀人灭口,她不介意放过一个人性尚存者。“冯公公想必也累了,不如也喝杯茶,吃点糕点,歇息一下。”

“娘娘客气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谈不上累不累。奴才就在此等候陛下醒来即好了。”

冯喜微微躬身,态度尊敬地说道,哪怕这位不是皇后也值得她小心对待,更何况现在又加上了这么一条光明正大,需要礼敬的理由。这番话后,二人都不再言语,俱是沉默等待凤君卿的醒来。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后,龙撵中方有了衣物悉悉簌簌声传出,云晞放下茶盏,没有去看龙撵方向,却是看向了底下巍峨的宫城,静静等待着凤君卿理清头绪,从龙撵中出来。而龙撵中的凤君卿,自睁开眼后,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犹自不解为何会如此,理了理睡去前的记忆后,方面色不变地掀开了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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