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瘪，亦是他生平最难以承受的一次失败。他不知道这叫不叫做动心，至少在这一刻，他开始怀疑他自己的魅力。“冯喜，你觉得朕的长相如何？”

犹豫了一刻后，凤君卿便招冯喜过来，向他问道。其声缓缓如清风，却在舒缓中夹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陛下长得自是龙章凤姿，极有君王威仪。”

君卿听到这回答，不由无奈地睁开了眼，他希望听到是真言，而非套话。不过要是真问的过于直白的话，他又有些说不出口。“朕问得不是朕作为帝王是否该有的仪态，而是朕作为……一个男子对于女子的……魅力。”

除却意外的磕磕碰碰外，他的话语还是如往昔一般地沉稳平静。只是在没有人看见的阴影里，他白皙的面庞上却可疑地浮上了一抹暗红。“陛下，您的相貌自是一等一的好，这偌大一个天下，只怕少有女子会不喜您的。”

答完此话后，冯喜的脸上隐晦地出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是有趣，又似是无奈。“咳咳……吩咐他们走快些。”

冯喜的笑声尖利，虽已经极力克制，却还是被凤君卿听到了。他懊恼地低咳了几声，便冷下了声音，用话语硬生生掐断了他的低笑。待得冯喜的吩咐声过后，御驾外便突然安静了下来。凤君卿平息了此刻自己起伏的内心，复有重新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几刻，他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低低的叫唤声。“陛下，陛下……栖凤亭到了。”

“冯喜，若是陛下累了，今日便罢了，你也毋须打扰陛下歇息了。”

他明明没有睡着，听着这些声音却好像雾里看花一般，只能听到，却并不真切。只觉得好似身处在云端之中，虚虚渺渺，欲张口，却又发不出声音。先者的声音苍老尖利，应是冯喜无疑。后者的声音却是如珠四溅，透着点清澈明朗，应是阿梓的声音，却又觉得哪里不同了。便好像是清晨的荷叶，依旧翠绿娉婷，只因那上面的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而愈发显得清新雅致。明明叶还是那叶，只是多了几颗露珠，但令人觉得就是哪里不同了。他听到帘外还有声音传来，虽轻且已是刻意压低了，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娘娘，陛下难得的有闲暇，可在亭中用餐，想必也不愿就此离去。”

“日后还有机会，陛下想必是真累了，还是莫要因陪本宫用膳，而扰了陛下的安寝……”听到这里，他想开口打断，证明自己并没有睡去，却依旧恍恍惚惚，无法发出声音来。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境况，只觉得意识一片朦胧混沌，只有少许的清明可以得窥外面真实的世界。却偏偏无人知晓他当下的窘境，只当他恰好在龙撵上累极睡去了。外面的话语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透过帷幕而来。他起先还听得到一些片段，接着便只有一两个字眼可闻，最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整个世界都逐渐寂静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