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压风石头

蒋玲玲好像真的对周如上心了，告诉周如，她父母在附近的一个省会城市中，有一个名牌专卖店，虽不腰缠万贯，千把万还是有的。

关我什么事啊，周如把自己定位为一个花匠，没想在工作期间闹出绯闻，给程坤带来麻烦。

“你怎么这样啊，我好心介绍自己，你连个回话都没有，还是男人吗，不对，还得加上个老字！”

蒋玲一脸不服气，伸手在吧台下拿出一柄伞，钩住了要离开的周如后衣领。

周如说：“拿开！”

“偏不！”

周如说：“我是不是男人，不能光凭嘴说，得领教后才能下结论！”

蒋玲抽回伞说：“滚！”

过了一个月，周如对烟草小区已经熟悉了。对各种修剪工具也是了解透彻。

他把仓库中久不使用的货物柜，擦洗干净，每一格放上一样工具，用记号笔写上工具名称，一个不熟悉的人进来，需要什么工具，略一打量，便能找到。

经理童老头偶尔去仓库，见里面收拾的条理清楚，感慨说：“我捡到宝了。”

周如不理解，就是按本能做工作，在童老面前就是宝了？他给童老泡杯茶，两人随便聊着，童老经理说：“物业不大，锁事繁多，想干经理的人多，真能干好的，以我看，除了你还没别人！”

“我？”

周如吃惊地说：“太高看我了吧？才来几天，咱都没有相处过，彼此间还不了解……”

童老经理打断他的话说：“你心里有，他们心里有什么，我看了，一肚子草包！”

周如不敢接话，这一棒子打的广泛，除了屋里两人，整个物业的人全部中招。这个老头，看起不是一般人。

马爱亭从那天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打回来，还是瞬间真性泄漏，让他感觉愧对周如，还是责备主编时，被主编呛了。毕竟跟主编关系再好，莫名其妙的去干涉主编工作安排，主编不会给他好气受的。

鲁丽打了两遍电话来，周如直接不接。又请求加入微信，周如还是不理，她只好发信息过来，周如看了，就一句话，你真小气。

小气大方的，关你屁事呢？

周如根本没打谱理会鲁丽。连带在诗群里也不说话，当期同题没写。全部精力除了正常上班外，晚上写那个中篇《狼一样舐净自己的伤口》。

程坤也是白班。同事中有一个人家属生病，请假照顾病人，几个人轮流替班，快一个月才出院，程坤也才有空，买了两袋花生米，两大罐青岛啤酒来。

周如每天晚上关上门写作，不与人接触，别人都认为新来的修花工有点怪，加上不熟悉，从没有人敢来打扰他。程坤来，周如得给面子。停下笔，自觉地打开啤酒，与程坤碰。

“今天发工资，你知道不？”

程坤问。

“我看手机提示了，少干了两天，也发了全部工资。”

周如在下班后，去经理老头家送两瓶酒，也不好，一百块一瓶的那种。周如修花时，见老头买过这种酒。老头入路，他周如也得讲究不是。

喝完酒，程坤建议道：“你都来一个多月了，连小区门外都没去过，走，带你去小区门口逛逛，隔壁是古玩一条街的后门，一到晚上，摆小摊的都能到咱小区门口，人来人往的，可热闹了。”

小说初稿中午己完结，正想歇两天在修改，周如便与程坤出门。果然，离小区二三十米的地方，已灯火通明，街两边摊位密排，有的放一张桌子，多数直接铺一块布在地上，走几步，周如已看出，卖旧书的，木制手串的，旧画，铜壶，香炉，各种铜钱什么的，许多东西周如也不认识。都应该属古董系列。

街很长，转到头拐回来，用了两个多小时。程坤什么没买，周如也什么没买。两人都知道这种档次的摊位，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从业的老板，也都是糊弄几个钱养家。

几个长期在贴进烟草小区门口摆摊的人，不熟悉小区里的业主，对保安绝对熟悉，补充开水，到物业里借用厕所，非得保安同意不可。他们一见程坤，笑着邀请说：“程哥，跑里面瞎逛啥，想玩什么，到我们的摊位上随便拿。”

程坤与他们打着哈哈，周如白白转的两条腿发酸，不太甘心，随即蹲在最外面的摊位前。那个摊位卖的玉器，戒指，手镯，扳脂，项链，连玉如意都有。

摊主年轻，剃着小平头，他问程坤道：“这位哥是新来的吧，看着眼生。”

周如笑着给摊主打招呼。摊主回他说：“想玩随便拿，以后上班，照顾照顾老弟就行。”

程坤见说，又看周如在摊位前流连不愿抬步，也建议说：“要是喜欢，随便拿一件留玩。”

“嗯”周如答应着，他刚看到最里面的一块呦呦黑的石头，闪出过七彩的琉璃光。虽然一闪即逝，周如真捕捉到了，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又向那块石头看一眼，又有一道七彩光闪过。周如看看摊主，程坤，他们都等着他挑东西呢。半点反应没有。

周如想，或许那光只能他一人看见，那么光亮的东西，两人竟无动于衷。周如也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伸手拿了那块石头，说不出来的轻松如意。立即喜欢上了，说道：“要不，我选他留玩吧？”

程坤无所谓，见周如选了一样，就问摊主说：“怎么样，我老弟选中了那件，你诚实地说要多少钱？”

摊主为难地咧咧嘴，张几张才说出来：“程哥，他选别的也罢了，那块石头是我随便捡的，起风时压推位用的，一分钱不值。”

程坤认为摊主是不想收钱找的托词，程坤也不想欠人家人情，一摸身上只有十块钱现金，太少，不好意思拿出手。周如见了，赶紧掏出三十块钱硬朝摊主手里塞，客气地说：“多少给盒烟钱，也算成了一桩买卖。”

摊主还要客气，程坤一摆手说：“就这样吧，等于给我面子了，放心，你收钱了，以后该进小区随便进，不收钱的话，天天穿尿不湿来做生意吧。”

话说到这份上，摊主自然喜不胜喜，随便找块压摊石都卖三十，这生意，怎一个爽字了得？

“其实，不给也行的，他初来时没有摊位，我看不过他的为难，把警戒用栅栏我悄悄移出一米，他一个月光省摊位费，也是你给钱的十倍。”

程坤稍微提醒道。

“大小是个买卖，给完钱，东西是咱的，想反悔咱也不理他不是！”

周如解释着，三十块钱，实在不是什么事。谁叫他喜欢上这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