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化险为宜

要不是走个三两天，周如不需要请假。他大清早把所有的瓜菜浇一遍古井水，挖出一根人参，谨慎地用一张报纸卷好。

今天晚上辣椒，西红柿，豆角，笋瓜，茄子都熟可以摘，都要卖。指望红光一家菜店太单调，在流花村租好房子，返回来可以卖给林名芳。林名芳有林名芳的特点，流眼泪时的楚楚可怜也能搅得心里不大安静。

先去饭堂吃好饭，回来看见垃圾分类的老太太站在他门口，手里提了一个黑塑料袋。猜的不错的话，里面装的是一条烟。老太太见周如，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霸道。她小声地说：“小周呀，你行行好，我孙媳妇那店就指着你那些瓜菜扭亏为盈呢，我老婆子以前得罪过你，先给你赔礼，你可得给我孙媳妇弄些菜来！”

老太太说着，跟周如进门，顺手把烟放桌上。周如看不得人可怜，让她把烟拿走。他正想办法。老太太犯了邪性，认为周如不收她烟，那想办法的话就是一句推托话。

“走吧走吧！”

周如不知老太太是什么逻辑，不收烟就不走。周如只好收下，他把卷着人参的报纸放进背包，出门去打的士。收购药材的几家店，多集中在紫薇街上，国营药材公司的店也设在那里。

像周如这个岁数的人，对国营店还是很依赖的，他下车后，把紫薇街来回走一圈，才进国营的医药公司。

门面很大，主要是西药占地广。中药部份只占店里的四分之一，这四分之一，还分了收购部与零售部。

周如直接瞄准了收购部，柜台里面坐有两人，一个像柜员，另一个不像，那人心头有事，眉头紧皱。两人都是中年人，柜员看出知识修养不低，长相文雅，另一个虽然也坐着，但两手平放腿上，腰杆挺直，两眼平视，偶尔会露出精光。有点像军人或训练有素的人。

那个像柜员的人先站起，礼貌地问：“先生，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你们这收药材吗？”

“收！”

那人肯定地说：“不过你想卖什么药材呢？”

“人参。”

周如说。他也不怕被抢，时间山洞里还有一百多棵呢。

人参？旁边那人重复一句，也急忙站起，慌乱之中，椅子差点让他弄倒。

周如想，店员收到人参，慌一点有情可原，你一个看二行的慌什么？难说是老板？可怎么看也不像。

从包里取出报纸，摊开，店员眼睛明显睁大，他双手捧起，认真地审视着。嘴里不停地咂摸出声。

“怎么样？”

旁边那人小声地问道。

“很奇怪！”

店员仍不死心，又反来复去地看，这回嘴没闲着，自言自语道：“按要求，这颗参是达到了，甚至灵性还超过，可看这年份又似乎不长，十年以里，按说不该有那么充沛的灵性呢？”

“你是说等到了，这颗参能用，不是昨天的假货？”

旁边那人不确定的问。

“是这样！”

柜员疑惑归疑惑，还是给这根参不错的评价。

“那值多少钱呢？”

周如听了半天，那些疑惑他都知道，却不方便解释，只好装作守财奴的模样，追问钱数。

“这颗参我们四万伍仟块收了。”

柜员盯着周如说。

周如说：“五万！”

“算了，给他六万，别讲价了，我急用。”

那人拿出手机加上周如微信，一把划进六万块。

柜员及时把一张名片塞给周如说：“老板，下次再有药材还拿到我们店里，你也看到了，价值四万的货，老板敢出六万！”

一万我也卖啊！周如四块钱一根买的，转眼值四万五，奶奶的，抢也不过这样！

愉快的与两位财神告别，周如差不多乐的捂住嘴，屁股眼也要笑出声。

车有了！天要兴我，谁也拦不住啊。周如打车去了面包车卖场，买了一辆最便宜的长安，兴冲冲地开到流花村。这是兴州西郊，离春江只有六七里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菜地，中间夹杂着好多大棚。

周如开进村里去租房，转了一圈，村子不是城里，没有广告公示墙，也看不到中介，不知谁要出租房屋。周如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要在村里租房，得坐下来一家一家询问。

太阳西斜，已有五点多钟了，今天租不到，只好明天或后天在来。时间山洞里的瓜菜又不能等。每时每刻都在成熟。

他终于看到一个棚子边有几个青年人。周如上前一问，那个高个转过身来，戴着眼镜，他定定地看周如一眼，突然“啊”地一声，跑到不远处一家里，摸出菜刀，直朝周如砍。

周如也认出了他，就是蒋玲玲的同居男友，他个子瘦高，腿长，跑的飞快，加上手里举着菜刀，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楞住了。周如不能指望别人施救，只能自己救自己，一时没看到能挡刀子的趁手武器，只好跑，左窜一头，右窜一头，正好看见一人搬把椅子出来趁闲，他飞身上前，一把抢过，挥起来砸掉蒋玲玲同居男友手里的刀，几个年轻人也醒悟过来，齐伙上前制住了瘦高青年。

被人制住，瘦高青年仍不服，眼镜也不知丢哪里去，嘴里开始声嘶力竭地喊着：“是他把蒋玲玲藏起来了，是他把我的一百万藏起来了一一”

被夺椅子的老汉惊恐地说：“小童要疯了，快给他家里的打电话！”

到现在为止，周如得知蒋玲玲的同居男友叫小童。

天气躁热，小童浑身湿透，整个人被仰面朝天的按着，嘴里已发不出声音，嘴巴仍咕努着，不停地向外冒白沫。周如心一动，不知古井水能不能治疗他的疯病，给他喝一气，起码解渴的功效是有的。周如立即从背包里摸出一瓶古井水，拧开盖朝小童嘴里灌去。开始是灌，但连续几口后，拼命地朝肚子里咽，一瓶喝完，他仍呆呆地望向周如，露出再来一瓶的渴望。

周如包里还剩一瓶，他当时只买了三玻璃牛奶，喝完后装上古井水，送经理老头一瓶，刚才喂给小童一瓶，干脆好人做到底，把那瓶水又喂他喝完，他匝巴咂嘴说：“放开我吧，我已经好了，这个人是烟草小区的花匠。蒋玲玲失去踪迹，我与陈颖沦落到种地，心里憋屈，猛一见到烟草小区的人，瞬间痴迷了。”

众人听他说的正常，试着放开他，他走到周如三米远停住，躬身行礼，惭愧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这时有人喊：“陈颖来了！”

就看一个娇小的女孩骑着电动车飞速而来，到跟前猛地刹车，吱吱地摩擦声也摩着人众人耳朵。陈颖蹦下来，扎车，到小童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动作流利，一气呵成，像是演练过几十遍。

小童一手捂住脸，委屈地说：“老婆，我的疯病被他治好了！”

陈颖才不相信呢，去过几个医院了，医生都说是痰迷心窍，发作起来也是论阵子的。能被人治好才怪呢。当着众人，她不想失礼，马马虎虎地谢了一下周如，拽着小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