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那几个家丁解决了刺客之后策马奔来,见到谢瑾泫真的等在前面,才放了心,看到他腿上的伤,又紧张起来。其中一人纵身从马背跳到了马车上,“我们马上回城!”
“多谢姑娘搭救,还不知姑娘是何人,日后瑾泫定当回报。”
谢瑾泫坐在马车上,朝苏芷曼拱手问。“以后有缘再说吧。谢公子还是尽快回城去给伤口上药,再仔细清理下伤口,免得留下什么后遗。”
苏芷曼道。“姑娘要回城吗?”
谢瑾泫也是有眼色的人。“是的。”
苏芷曼也不否认,看向那匹空出来的马。原来驾马车的车夫已经被杀,尸体被托在一个家丁的马背上,骑着匹马的家丁便做了车夫,正好空出了一匹马。苏芷曼坦率的道,“谢公子将那匹马送给我吧。”
“姑娘,请。”
谢瑾清点点头。苏芷曼也不客套,走向那匹马,翻身骑上,策马扬鞭,顺着回城的道,先一步奔去。因为谢瑾泫受了重伤,腿不敢移动,没有办法骑马,只得继续坐那辆残了的马车。马车不敢行的太快,一眨眼,一行人就远远的落在苏芷曼的后面。又行了一路,先去报信的家丁带着谢相府的人赶来接应,一行人小心的护送谢瑾泫朝城中赶。见公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匹马的背影消失,碰到相府接应的人还过问了一句是否碰到那个姑娘,得知未曾见到之后,便沉默不语,跟在马车旁的一个家丁边想边道,“公子,那个姑娘的样子似乎有点像……”谢瑾泫的腿疼的厉害,听了身边人的话,还是转过目光,“像谁?”
那个家丁又仔细想了想,“只是相像罢了,不可能是的。”
“公子,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刚才那位姑娘长得跟太尉府的二小姐苏芷曼像,以前在陵安城里曾远远见过一两面,刚才远处看着也是像。”
另一个家丁跟着道。“苏芷曼?”
谢瑾泫有些意外。想想,不可能。而那些来接应的人听了这两个人的话,有爱说话的也跟着插嘴道,“苏芷曼?上午在宫里可是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被太后送往掖庭阁犬刑,结果那条西域狼犬是个冒牌货,没怎样就死了,然后又被人发现……”“发现什么?”
另一个人问。那个人是个半大小子,笑笑不好意思说,只是抬手摸着脖子,“这都是传闻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好了好了,少废话,赶紧走!公子还等着尽快赶回去疗伤!”
为首的人呵斥道。谢瑾泫是疼的不想多话。但是这几个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最后一个人为什么不肯说下去了?摸脖子……谢瑾泫不由的想到他低头看那个姑娘为他处理伤口时,似乎那姑娘抬头看他的时候,脖子上有些什么……不会真这么巧?想想,一股痛钻起来,谢瑾泫再顾不得去费心,反正苏家有什么传闻总是会很快传进谢家,由不得他不知道。苏芷曼骑马很快就返回城中。很奇怪,一路上她都明目张胆的现身都没有碰到箫王府的人。苏芷曼若无其事的回到太尉府。揽月轩里静悄悄的。苏芷曼心念一动,想到早上的事,墨好像来说是抓住了王乐被带回了箫王府?于是,苏芷曼折身又朝外走。“苏芷曼,你可真行啊!”
刚出了揽月轩的门,苏芩曼与苏如曼就迎了上来。这么巧?倒不如说是这两个人听说她回来了,专门追到揽月轩外等着。揽月轩她们是不敢随便进去了,就算知道箫王殿下不在,她们也不敢闯进去,现在的揽月轩可是相当于箫王府呢!被两个人给截住,苏芷曼可懒得啰嗦,径直朝侧边走。“苏芷曼,你想往哪儿走?爹还在书房等着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妹妹,走到哪儿都丢人现眼,我们的‘苏’姓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苏芩曼端起苏家大小姐的长姐架势,顺手推了把身边的苏如曼。苏如曼斜着跨出几步,两个人横在路中,把苏芷曼挡的死死的。“好啊,我倒是想改了姓,麻烦苏大小姐去跟太尉大人说一声。”
苏芷曼止步。苏姓?她可从来没觉得太尉府的这个苏姓有多高贵!“你想改姓什么!”
循着声音,苏清河从苏芩曼的后面走来,与苏清河一起的还有苏大夫人乔佩蓉。“这不是苏大小姐说我毁了苏姓么,那我就把苏姓去掉好了,免得给你们失分。”
苏芷曼迎上苏清河的目光。“去掉苏姓你还是太尉府的人么?你住在太尉府算什么?”
苏大夫人鼻子一哼,道。“二娘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当我是太尉府的人?这么急着就想把我赶出门,那也得问问我爹同不同意。”
苏清河当然不同意,他一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收不住,传出去让他太尉大人更丢人!在掖庭阁的时候,皇上就已经训斥他治下无方,他只能将苏芷曼往回收,要是最后落个把人赶走,那不就是他这个做爹的失败吗?“老爷,你看看,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今天在宫里闹了那么一出,现在脖子上还顶着那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是没事人似的跟你顶嘴!太后也为此大动肝火,提前从行宫回来了,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是也都已经放话,让老爷你好好教训教训她吗?不能说我这个当娘的狠,真是再不能宠着她了!”
苏大夫人好一副痛彻心痛的样子,捎带着把话题又给转到了苏芷曼的脖子上。这些事儿她本来不知道,苏清河回来也没跟她细说宫里的事,可是她能跟别处打听呀。想那苏芷曼一大早就进了宫,午时的时候苏清河又黑着脸回来,不用说也是因为苏芷曼。掖庭阁里发生的事也不是秘密,太尉夫人花点银子还是能想办法买得到消息的。只要是关系到苏芷曼的丑事,太尉夫人向来不吝啬花银子去安排,说起来,这些年在她身上破费的还真不少。苏大夫人的话一落,众人全部齐刷刷的朝苏芷曼的脖子望去。过了大半天了,那痕迹虽然稍稍弱了点,但还是够显眼。想想自己在城北为谢瑾泫包扎伤口的时候,也肯定早就落进谢二公子的眼里。若是别的事,苏芷曼也好认或者不认,可这是清清楚楚的事,再否认也没用。承认?她还不想多说什么。“咦?二姐姐,你脖子上到底怎么回事啊?受伤了吗?”
苏如曼似乎是刚发现,又是不懂,满心好奇的歪着脖子问,口气上倒还显得很是关心。“小孩子家,不要乱问!”
对苏大夫人故作玄虚与苏如曼一搭一合,苏芷曼只觉得好笑。太尉府的人再多能比得上皇宫里的各色重量人物吗?她都宫里宫外的走了一圈儿,此时还在乎这几个小角色?“有什么不能问?告诉苏三小姐,让苏三小姐长长见识。”
说话的不是苏芷曼,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墙头上看热闹的司马昱承。众人只顾着说话,谁也不知道司马昱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苏芷曼背对着,更是没有觉察。司马昱承从揽月轩的墙头上跳下来,走到苏芷曼身边,“不必再遮掩,把事实告诉你这个妹妹便是。”
苏芷曼斜眼瞪了下司马昱承。看起来冷冷酷酷不善言笑的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边儿?不是她顾及着苏如曼不敢说,何况她也不信苏如曼是真的纯的什么都不懂。事实怎样,她是真的不愿跟人多说。怎能绘声绘色的说得出口?司马昱承一前一后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众人镇住了。箫王殿下要说事实?他们有没有听错?见众人都是盯着一双错愕惊诧的眼睛,紧张又期盼的样子,司马昱承的手将苏芷曼肩头上一搭……且不说围观的人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苏芷曼是觉到一股凉气从肩头窜进了体内。“苏芷曼,你的毒应该消了吧?”
司马昱承一边凑近苏芷曼的脖子,一边问道。毒?苏芷曼立马转过弯儿,身子一侧,退开几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些发痒,应该没有完全解掉。”
瞧,只要他箫王殿下配合,这不是很简单就解决了?司马昱承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面色一寒,“那帮人,又让给溜了!”
“殿下说的是……”苏清河稍稍明白一点,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百花门葵花令刺客的事。“没错,昨夜又有人潜入太尉府。苏芷曼就是中了他们的毒。”
司马昱承说的是有板有眼,“这种毒重则令人窒息而亡,轻则是在喉咙处留下斑痕。苏芷曼也是命大,还活着。”
“中毒?为何在宫里不说?”
苏清河看向苏芷曼,绝对看不到对女儿劫后余生的关心,唯有明显的怨怒。如果说清楚,哪里还会丢人现眼,也不至于让他这个太尉大人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