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刚冲到松树边，忽然，松树后边跳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身影爬在地上，对着柯基就扑了过去。可怜的柯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的吱吱叫，转身就往回跑，那真是去的有多快，回来的就有多狼狈。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一长身站起来，在柯基后边紧追不舍。柯基跟耗子一样躲到了高山身后，黑呼呼的身影也追到了高山跟前。高山抢先一步挡在小草身前，低声喝问：“谁？”
黑影不说话，静静站在高山眼前。
黑影穿着绿色军大衣，长发披散。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疯女人吗？她怎么跑这里来了？高山语气柔和地问疯女人：“你要干什么？”疯女人默不作声。高山再问：“你想干什么？”
疯女人还是不说话。
小草忽然问：“叔叔谁来了？”高山道：“我不认识。是个阿姨。”
“啊。”
疯女人叫了一声，转身跑了。
高山摇头：“真是一个疯子。”他拉住小草的手说道：“小草别怕。叔叔带你去天堂。”
高山带着小草过凉亭，荷花池，来到一座房子前。 这个房子是公园的厕所。厕所在所有人的眼里，是拉屎尿尿的地方，但是，在高山的眼里，这就是天堂。这里有自来水，有暖气。寒风也吹不进去，雪也落不进去。 小草和柯基跟着高山走进公园的厕所。高山把破被子烂褥子放地上，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她身穿橘红色制服，身材略胖。这个女人是厕所保洁员。保洁员严厉呵斥高山：“不许在厕所里睡。这是厕所，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小草吓一跳，她急忙躲到高山身后。小柯基却一下来了精神，它对着保洁员“汪汪”叫。保洁员抬起右脚，恶狠狠踢向小柯基，怒骂道：“小狗崽子敢咬人，踢死你。”
小柯基反应神速，一个凌波微步跳到高山身后。保洁员怒气更盛，猛蹿一步，追着柯基踢。高山冷眼看着保洁员，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不爽，难道躲避寒冷这么难吗？他干巴巴地说道：“大姐，狗已经躲开你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保洁员愤怒地驳斥：“它是狗，不是人。”
“大姐，那就得饶狗处且饶狗吧。”
保洁员理直气壮：“只要它在厕所里我就踢。狗不能进厕所，你不知道吗？”
“好吧，我让它出去。”
“你俩也得出去。”
高山皱皱眉，一向冷冰冰的声音变成了恳求。：“大姐，我出去，让这个小女孩睡厕所里可以吗？”
“谁也不能睡厕所里。”
“大姐，外边下雪，天太冷，您就让孩子睡一夜吧。”
“不行！”
高山的声音立刻变得阴冷：“如果非要睡呢？”
保洁员的声音提高八度：“我，我报警，让警察抓你。”
高山不屑的眼神盯着保洁员，冷冷地催促：“你赶紧报警。我谢谢你。”
“你耍无赖是吧？”
“是你耍无赖。”
“你个流氓。”
“你的长相和身材以及你的人品不值得我耍流氓。你快报警。”
保洁员气急败坏，手指高山：“你，你，你你你你等着。”
保洁员愤怒地掏出手机，由于太激动，手机差点被甩出手。高山有条不紊地铺烂褥子。保洁员嘴唇哆嗦着大叫：“你等着，警察马上就到。”
高山充耳不闻，他若无其事地吩咐小女孩：“小草，躺上边，别怕，有叔叔在。”
小草在烂褥子上躺好，他又给小草盖好破被子，放好暖水袋。保洁员气急败坏，伸手就拽破被子。高山冷酷的眼神蔑视着保洁员，他一句话不说，挥起木棍直接砸向保洁员的手。保洁员反应的比柯基还快，跟猫缩爪一样闪电般缩回手，她俩眼喷火，恨恨地盯着高山，气急败坏地叫嚷：“你别狂。警察马上就到。你等着，呆会有你好果子吃。”
高山瞧都不瞧保洁员，他坐在烂褥子上，背靠着暖气，掏出一本书，自顾看起来。柯基趴在高山脚边，眨巴着俩眼瞧着保洁员。
厕所里死一般寂静，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 忽然，厕所的门被推开，走进两个警察。两个警察一高一矮，身上都披着雪花。 保洁员如同打了鸡血，立刻两眼放电，来了精神，她手指高山叫嚷：“警察同志，就他俩，扰乱厕所秩序，快把他俩抓起来。”小草惊吓的要爬起来，高山按住她，沉稳地说道：“你别动。一切有叔叔。”
他站起来，对警察说道：“你们好。”
两个警察打量一眼高山，看看躺在地上发抖的小草，高个警察问保洁员：“是你报的警？”
“对，是我报的警。”
“你报警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的目的是让你们把他俩赶走，不能让他俩睡厕所里。”
“你想让我们把他俩赶哪去呢？”
“赶哪去都行，反正不能睡厕所里。”
高个警察皱下眉，吸溜一口凉气，说道：“大姐，外边下雪了，天太冷了，如果让他俩睡在外边，会出人命。您看能不能容他俩一宿。”
“如果我容他俩一宿，那明天呢？后天呢？总不能天天容他俩吧？”
“这个——。”
高个警察瞧瞧矮个警察，他为难了。矮个警察咋下嘴，沉吟一下，说道：“这还真不好办。”
保洁员眨眨眼，贼眼珠一转，自作聪明地给两个警察支了一个妙招：“把他俩抓进拘留所里不就行了吗？”
高个警察笑了：“大姐，人家没犯法，我不能抓人家。您没犯法，如果我抓您，您愿意吗？”
保洁员反问：“那你们说怎么办？如果他俩睡厕所里，别人怎么上厕所？再说，如果让我们当官的知道了，该扣我的钱了。”
高个警察和矮个警察商量：“这，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