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最贴我心窝儿,咱俩合计合计,明儿可是要不着痕迹的收拾收拾她!打打她的气焰。”
沈妈妈忙把头凑过去,两人窝在房里叽哩咕噜了一个把时辰,最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们是要狠狠算计一把的木柔桑,而此时她正与杨子轩大眼瞪小眼,小手指一指,说道:“你刚才出去又喝了几坛子?”
“小桑桑,我不过是多吃了几杯而已!”
喝得有些上头的杨子轩,像根懒骨头般赖上她。“臭死了,快些去洗漱吧!对了,我哥哥可有喝高了?”
木柔桑推搡了一把倚在她身上的杨子轩。“嗯,娘子可是性急了!”
杨子轩的狐狸眼儿染上一层粉桃色,傻笑着伸手摸了她一把脸蛋子,这才笑嘻嘻的下去,张嘴叫道:“小桐!”
“混蛋,我来啦!”
木柔桑见他在屏风后懒洋洋的靠在墙边,只得跺跺小脚去伺候他沐浴更衣。“娘子,嘻嘻,抱抱,真香甜!”
“混蛋,你放手啦!”
“娘子,真香!”
“混蛋!”
……外面偷听的众人抿嘴直乐,柳姑姑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去。翌日天蒙蒙亮,沈妈妈那老货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桂院,柳姑姑正好起来,听得有人敲院门,不觉眉头微皱,站在廊下脚步一转,却是又进了耳房,隔着房门把春染几个叫起来。“姑姑,天才刚刚亮呢,怎地这般子早叫醒我们。”
她们几个是随了木柔桑的晚起习惯,也自是不会这般子早起。柳姑姑脸色有些难看地朝大门处呶呶嘴,说道:“你们听听!”
“哪个老婆子,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春意打着哈欠走出来,听得院子门口的敲门恨恨地瞪了一眼。春染细耳一听,冷笑道:“还能是谁,怕是那位跟前的红人。”
柳姑姑却道:“春意,去备几个红包,姑娘新婚头晚,还是莫要叫人嚼了舌根去,瞧那个妈妈怕也是个贪财的,你索性多包几个银梅花锭子打赏。”
春意忙进了房去取单独备的打赏荷包,春景自告奋勇的去开门。柳姑姑瞧了眼房间,见还是一片漆黑,显然两位主子都还没有起来,心中犹豫要不要叫醒自家主子。不说她正在难为中,那边春景已是大步流星的奔到院门边,也不吱声儿,猛地把木门栓一抽,门一把被撞开,哗啦啦下了一锅饺子,那些个婆子丫头跌到了一块儿,一个个哭爹喊娘地真嚷嚷痛死了。“够了!侯府便是如此规矩么!”
柳姑姑脸儿一板,威严自成!沈妈妈再经事,又哪比得过从宫里那吃人的地方爬出来的柳姑姑,不觉被慑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高昂下巴冷哼了两声,却是没有吱声,她又不是傻子,刚才是她这边不对,没想到木柔桑身边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姑姑,却也是个极不好相与的。“咔嚓!”
旁边一口碗大的枣树倒了,春景拿着木栓子哭丧着脸说道:“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过是这么一甩!”
“哎哟,我的个腿啊!”
一个婆子应声而倒,只觉得自己的腿都不属她的了。“春景,罚你三日不肉吃,这位妈妈,实在不好意思,春景是个只会吃的憨货,她手脚确实是笨了点,胜在忠心又是个没心眼儿的,咱少奶奶才挑了她做陪嫁。”
那婆子真是有苦说不出,说骂春景吧,柳姑姑说了,她是个憨货是个木头脑子还是个没心眼的,她要是计较,那她不也成了憨货外加没脑子么?!心中却是怨念丛生,正在这时,春意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脆生生的叫各位妈妈、姐姐,又是给各位请安,得,众人见这丫头还算知理,先前的怨气也消了些。“各位妈妈、姐姐们来得真早啊,我家少奶奶昨儿晚上睡觉前还惦记着呢,说是昨儿忙活了一天,大家肯定是乏得狠,叫婢子先给妈妈、姐姐们备上果子、茶点,先垫饱了肚子再做活儿。”
那些婆子丫头们一早从热被窝里被挖起来,心中自是少不得要埋怨木柔桑一番,经春意这般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沈妈妈也是眼睛红红,昨儿被侯夫人拉着说了半宿话,不过是睡了两个多时辰就计着时辰起床了。“哎,你且给我口子热茶吃,这般子早起来,连口东西都没来得及垫肚呢,想着三少爷及三少奶奶还没起吧!”
柳姑姑笑道:“我家少爷与少奶奶累得狠了,众位请随我去一边的厢房先喝口茶驱驱寒,少奶奶疼惜众位讨生活不易,早已叫人备好了打赏的荷包呢!”
她这话便如此明晃晃,直白白的说了出来,偏又叫人生不起厌烦。沈妈妈一听有赏,便知自己要独占大份儿了,心中的那点子怨气也烟消云散,说道:“现在才卯时中呢!”
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柳姑姑哪会不知其意,忙请了众人进了厢房,又叫小丫头沏上热茶,上了点心,待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朝春意递了个眼色。春意会意地略点头,先是领着小丫头捧了一个盛荷包的盘子来到沈妈妈跟前,说道:“妈妈,咱少奶奶刚到府里,还请妈妈得了空闲多多提点!”
说着取了个绣锦鲤的荷包塞到她手上,又道:“天气寒冷,咱少奶奶说了,这些赏银是给大家打酒吃的!”
沈妈妈接过来悄悄掂量掂量,又捏了捏,知道是梅花锭子,照这手感怕是有一两银子重。遂笑道:“少奶奶客气了,咱夫人说了,少奶奶初到府中,多有不习惯,请少奶奶辰时中去正厅便可!”
柳姑姑暗中不屑的撇撇嘴,难道她们来晚点,她家姑娘就不会打赏了吗?心中越发瞧不起这般狗腿子。“去,再给几位续上滚烫的茶水,把少奶奶从娘家带来的干果取些来。”
春染悄悄的来到她身边,暗中摇摇头,显然屋中闹腾了一夜的两位酣睡正香。柳姑姑见那些人都又忙着开吃,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带了春风去上房那边候着,再把沐浴用的热水准备好!”
春染忙应了下去交待差事,直到快辰时初过了大半,她方才在廊下轻咳几声,见得屋内依然没有动静,又连咳了几声,春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问道:“春染,你昨儿着凉了吗?怎地咳得如此利害?”
春染朝她翻了个白眼,又伸手指了指主屋的窗子,春景瞧了吐了吐小香舌,捂嘴直笑。春染伸出胳膊悄悄撞了她一下,然后细声细气地喊道:“少爷,少奶奶,该起床了!”
木柔桑正在做梦呢,梦中她正抱着一个大大的暖暖抱,太舒服了有没有!“起床了,小懒猪!”
睡外头的杨子轩听到春染的喊声,撩起红帐一瞧,外头已大亮。回头又看看身边的人,木柔桑正撅着小屁屁抱着他胳膊流口水,他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说道:“起床了,侯夫人来了!”
“啊,哪里?!”
木柔桑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发现是在自己家床上,又倒下接着睡去,说道:“别闹了,春染!”
杨子轩哭笑不得,又窝在被子里哄了她半天,才哄得她穿好了里衣,撩开帐子对外头喊:“春染,打些热水进来,伺候你家少奶奶沐浴更衣,吸~!哎哟!”
一只猫爪子狠狠地掐了他的腰一下,木柔桑从头顶直到脖子根以下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粉色,娇嗔道:“谁叫你喊那么大声!”
不知道人家会难为情么?“娘子,可是嫌为夫昨晚不够努力?那今晚为夫再继续卖力表现!”
杨子轩粘了上来,伸手把她揽在怀中,把头埋在她粉颈里,猛吸着她身上的幽香。木柔桑甩了甩肩膀,偏他就像块狗皮膏药子,嘴上还遛马儿:“娘子,哎呀,为夫好想把你拴在腰带上,一并捎了去衙门!”
“嗯,你敢这么做,我便敢跟你一起去!”
木柔桑果然彪悍!“少爷,少奶奶,热水已备好了!”
春染与春景捧了两人的衣服过来。“春染,过来……”“这儿没你俩的事了……”春染与春景两人相视一笑,忙识趣地放下衣服退了出去,并细心的把房门关好。“喂,杨子轩!你做甚,啊~!”
“娘子,当然是鸳鸯戏水啦!”
杨子轩抱起她直奔屏风后……春染与春景又在门外守了一刻钟,时不时听到一些叫人脸红发臊的声音,春景实在忍不住嘟嚷着:“春染,你说咱姑娘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听得我都替她着急!”
春染比春景却是要大两岁,早已脸色通红,跺了跺脚说道:“咱们去门外守着,左右等着少奶奶喊便是了,还有,春景,你定要记得改口称咱姑娘为少奶奶了,莫要犯了规矩,到底这里不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