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里音乐声很重，每一个鼓点都像砸进了脑袋里，薄暖阳只觉着太阳穴跳得痛。她有些不耐烦：“你喊我来干嘛的？”

呼延青瞅她：“好不容易见到个没用的熟人，我不得让自己开心下？”

“......”台上音乐声一变，呼延青按着她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大声喊：“看到没，那个帅哥，怎么样？”

“......”隔了片刻，呼延青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口哨，笑个不停：“大大方方赚来的钱，终究还是要偷偷摸摸地花出去。”

薄暖阳被她逗笑了：“你花的已经够大方的了。”

“哎，咱俩一人一个，我请客，”呼延青笑眯眯地说，“怎么样？”

薄暖阳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我敢吗？”

说到这，呼延青像是明白了什么，拖着调哦了声：“你是不敢，不是不想啊？”

“......”大概也知道她的为难，呼延青很善解人意，她冷不丁地趴到桌子上笑，又说：“我帮你搞定你旁边的，咱俩一人一个，行不？”

阿松：“......”“你有事没，”想到自己还有书要背，薄暖阳起身，“没事我回家了。”

见她要走，呼延青一把扯住她，像是想起了以前：“怎么我一说话你就要回家，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

“我是真的要回家，”薄暖阳拨开她的手，“不是跟你生气。”

呼延青顿了顿，喃喃自语：“那我还真有点怀念你被我气到拎着箱子就走的样子呢。”

“......”旁边有男人走过来打招呼，呼延青笑眯眯地摆手，然后回头：“好了，我有伴了，你可以走了。”

“......”“哦，对了，”呼延青又说，“过几天来拔另一边的牙。”

提到这个，薄暖阳忍不住说：“你上次说的什么生孩子流血的事，都把我老公吓到了。”

呼延青啧了下：“你这个娇气的讨厌样，都是被他惯出来的。”

“......”薄暖阳没多耽搁，跟呼延青告别之后，便跟着阿松上车回家。回程途中，算了下时间，左殿的飞机应该要落地了，她随意翻了翻朋友圈，恰好，看到赵天蓝更新了一条。是一张机场的照片，附带文字：【接机。】薄暖阳抿唇，抬头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夜色，没什么情绪地说：“这么一比，呼延青简直太可爱了，我下次对她好点。”

说完，她偏头看着阿松：“阿松，你是打小跟着大左的？”

阿松：“是的，夫人。”

薄暖阳蹙眉：“能不喊夫人吗，难听死了。”

“......”阿松沉默。没去纠结这个，薄暖阳接着问：“那你了解赵天蓝吗？”

阿松像是在思考用词，没有立刻开口，过了一会儿才说：“在您之前，她是唯一一个会对二少发脾气的姑娘。”

“那大左呢，”想起之前宁涛也是这么说的，薄暖阳又问，“他什么反应？”

阿松：“二少很不耐烦。”

听到这，薄暖阳自顾自地接：“但依然会容忍她。”

“......”沉默几秒，薄暖阳想起一事，问：“赵天蓝曾经出过什么事，你知道吗？”

“......”阿松嘴巴动了动，讷讷道，“我不清楚，只记得那次二少把她带回了兰水湾，让她在兰水湾住了几天，直到顾嘉老师回来。”

听到这，薄暖阳没再问下去，左殿不愿意告诉她，一是为了守诺，二也可能是因为赵天蓝出了很严重的事，即便阿松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她的。车子刚停进小区的时候，薄暖阳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视频那头看见她这边的背景，稍微顿了两秒，紧接着，男人不爽地问：“这么晚了还在外边儿？”

薄暖阳把镜头往阿松那边偏了点：“有阿松呢。”

“干嘛去了，”左殿靠在椅背上，懒散地问，“去哪里了？”

薄暖阳盯着他：“你白月光找我吃饭。”

“......”左殿：“去哪里吃的？”

薄暖阳老实地撒谎：“上次那个火锅店。”

阿松：“......”似乎是不大相信，左殿声线寡淡，直接换了目标：“阿松，去的哪里？”

“......”薄暖阳直接将摄像头对准阿松，冲他眨眼，无声的威胁他。阿松像是从未干过这种事，一时有点僵住，迟钝地停了片刻。“阿松，”左殿换了姿势，坐直，“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阿松咽了咽喉咙，看着薄暖阳快伸过来的手，尽量平静地说：“火锅店。”

“......”场面定格了几秒。左殿半眯着眼：“聊了些什么？”

见他问得这么仔细，薄暖阳又开始想发火，他自己一回去就跟这个妹妹那个妹妹亲亲我我，凭什么对她管东管西。她直接炸毛，凶巴巴地说：“她问我你多久一次，一次多久！”

“......”话音一落，两边都沉默了。这头的阿松还能忍住，那边的传来几声肆无忌惮的笑声，薄暖阳立刻就听出来了，是宁涛、宋仁兴他们。左殿把手机拿近了些，他舔舔嘴角，仿佛一点都没觉得尴尬，反而笑了声，拖着调问：“你怎么回答的？”

说到这，薄暖阳更气了。她能怎么回答。她回了人家六个点。俗称，省略号。默了几秒，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回了她三个字。”

“嗯。”

薄暖阳：“小、趴、菜。”

“......”那边的笑声更大了。宁涛甚至已经开始帮他找医院了。听到那边的声音，想到赵天蓝，薄暖阳心情有点烦躁，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查完岗了没，查完我挂了。”

“......”左殿抿唇，盯着镜头里的人看，“不是查岗，就是想多看看你。”

薄暖阳推门下车，外面光线黑了许多，她跟着阿松上楼，电梯里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到了家门口，阿松看着她进了门，才转身走楼梯下去。视频通畅了许多，薄暖阳没什么情绪地问：“你回家还是干嘛？”

“先去竹影处理点工作，”左殿嘴角轻扯，低声交待，“再去庄园看看。”

薄暖阳换了鞋，进卧室拿睡衣，打算先去洗个澡。听到这话，她有点惊讶：“这么晚了，干嘛这么着急，明天再做啊。”

“着急，”左殿忍不住笑了声，拖着调，不太正经地说，“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免得有人胡思乱想。”

“......”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被看光了，薄暖阳眨眨眼，也没觉得害羞，只哦了声。左殿又笑，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压低声音，不要脸地说：“洗澡啊，把手机带进去，老公陪你聊天。”

“......”想起今天呼延青的话，薄暖阳干脆放下睡衣，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笑嘻嘻地说：“大左，今天呼延青提以前我跟她吵架那事了呢。”

左殿挑眉，话锋一转：“确定去的是火锅店？”

“......”顿了须臾。薄暖阳慢吞吞地说：“我去洗澡了，再见。”

“......”说完，没等那边的回应，薄暖阳直接将视频挂了。她捏着手机，脑袋仰在沙发上，看着开始转动的摄像头，忍不住拎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摄像头砸了过去。而另一边的左殿只看到监控里光影一闪，紧接着，薄暖阳气呼呼地站起来，抱着睡衣，进了浴室。他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关了手机，靠回椅背上，掀起眼皮子看前边开车的人：“开快点。”

宁涛一脸黑线：“我开快点是能把你开到四州还是怎么滴呢。”

“也差不多吧，”左殿低眼看着手上的戒指，“没我抱着，你妹怕是睡不好呢。”

“......”停顿一秒，左殿眼神从几人身上淡淡扫过，话里也带着警告：“哥几个下次再带女的来接机，别怪兄弟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