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极其安静,司机也没放任何音乐,只有车子开动时传来的一点噪音。听到这话左殿眼尾像被揉了下,泛着红。他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然而脸色并没有因她的这句话变好一些。不想让他难过,薄暖阳扯着他的衣服,放软了声音撒娇:“咱们去吃汉堡吧。”
“......”酒店旁边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店,明亮的灯光,欢快的音乐。两人下了车,进了店内。薄暖阳看了下菜单,温声说:“我要儿童套餐,里面有个小马宝莉玩具的那个。”
“......”左殿顿了顿,随即忍不住笑了声,“行吧。”
因明天就是儿童节,套餐可选择的也多。已经过了饭点,餐送来的也快。薄暖阳本身不大饿,餐端来后,先把玩具盒子拆了,里面的小马宝莉拿了出来。粉色的小马,粉色的尾巴,挂了把粉色的梳子。她拧了几圈旁边的开关,小马的两只前蹄开始疯狂的转圈圈。有点滑稽。薄暖阳觉得好笑,捏着还在疯狂转圈圈的小马,现宝一样的递到左殿面前:“你看,比你还暴躁。”
“......”似是被她气到了,左殿没好气道,“什么破比喻。”
薄暖阳笑了声,挽住他胳膊蹭了蹭:“那你笑一笑。”
“......”等了两秒,男人不仅不笑,反而板着脸去拆番茄酱。薄暖阳舔舔嘴角,默默地拿起旁边的冰可乐。“放下,”注意到她的动作,左殿凉凉地说,“热饮是你的。”
薄暖阳鼓着腮帮子:“我知道。”
她端着冰可乐,送到左殿嘴边,讨好地说:“我喂你。”
停顿两秒,左殿张嘴喝了一口,薄暖阳眨了眨眼,软绵绵地说:“大郎,喝药吧。”
“......”左殿一口可乐没咽下去,猛地被呛住。薄暖阳连忙拿了张纸帮他擦嘴,又拍拍他的后背,惊讶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太苦了,要不要加点糖。”
“......”短暂的咳了几秒,左殿低着脑袋,肩膀轻颤,随后控制不住地笑了出声。这话像是戳到了他的笑点,笑到停不下来。薄暖阳歪着脑袋看他,男人黑瞳缀满了碎光,嘴角上扬,笑的张扬又阳光。好半晌,他止了笑,舔舔嘴唇,把她捞进怀里亲。“薄暖阳,”松开后,男人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笑意,“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治老子的?”
薄暖阳嘴角弯了下:“派来给你送药的。”
“......”因这话,左殿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忍不住了。连面前的可乐都不能看,看一眼就想笑。见他情绪恢复正常,薄暖阳没再管他,边吃薯条,边看他自己在那里笑。又过了会。左殿瞥她,眼里的笑意明显:“确实是派来给老子送药的——”“你就是老子的药。”
“......”薄暖阳咬了半根薯条,“真恶心。”
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左殿心尖软了又软,把她搂怀里,额头蹭蹭她的,压着声音道:“好爱你。”
“......”—随意吃了点东西,薄暖阳一手拎着玩具,一手握着杯饮料,蹦蹦跳跳的跟在左殿身边,往酒店里去。左殿瞥她,又忍不住笑。霓虹闪烁,男人身材颀长高大,双手插兜,闲散适意的往前走。“大左,”走着走着,薄暖阳笑眯眯回头,“你看我踩在你脑袋上呢。”
“......”男人身影细长,薄暖阳走在他前面,恰好踩在他影子的脑袋上。左殿嘴角轻扯,散漫道:“过来。”
薄暖阳:“干嘛?”
左殿低笑了声:“扛着你走。”
“......”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扛是不可能让他扛的,薄暖阳蹬蹬蹬跑到他身边,仰着头,脆生生喊:“殿殿哥,你拎着我走。”
“......”左殿眉心一跳,“你再喊一个?”
薄暖阳笑了出声:“殿殿哥。”
“......”沉默十几秒。“薄暖阳,”左殿盯着她,凉飕飕地喊,“例假是不是最后一天?”
薄暖阳立刻蔫巴了。隔了几秒,她抬头,认真道:“这次会久一点。”
“......”怕他不信,又补了句:“喝了凉东西,会延长。”
左殿:“哪天喝的凉的?”
薄暖阳诚实地说:“呼延青家的酒。”
“......”薄暖阳:“还有五分钟后的碳酸饮料。”
“......”被她气乐了,左殿额角直跳,“五分钟后的事你都知道?”
薄暖阳憋笑,十分认真:“殿殿哥,你别吓唬我,不然我就忍不住想喝。”
“......”像是被气懵了,左殿一时竟然无语了,他嘴巴动了动,最后干脆放弃,直接搂着她往前带。到了酒店门口,遇到苏客山急匆匆地出来,见到他,苏客山眼前一亮:“回来的正好,赶紧的,有个事要你决定。”
左殿没多说,嗯了声,便带着薄暖阳往会议室走。想到白天的尴尬,薄暖阳不大想去会议室,她好脾气地问:“我在大堂这里等你,行吗?”
“不行,”左殿不放心,“很快就结束,嗯?”
酒店大厅的落地窗前摆了满满一圈礼盒,像是为了儿童节准备的。薄暖阳指了指那边:“我就在那里看看。”
顺着她的手,左殿看了眼,离会议室很近,大厅人来人往,服务员也很多,且灯火通明。他揉了下她的脑袋,叮嘱:“就在那一块,别乱跑。”
“好。”
看着他跟带小孩一样的言行,苏客山嘴角一抽,边跟着他进了会议室,边嘀咕:“倒也不用这样。”
左殿冷哼,漫不经心地问:“你家要有个宝贝,不好好收着?”
“......”您有理!见他们都走了,薄暖阳走到落地窗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准备打会游戏。期间有人认出了她,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拿个签名。薄暖阳温和地应了。两局游戏结束,听到旁边传来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小男孩和他的父母站在旁边。两边都顿了几秒。小男孩的爸爸手里拎着个透明盒子,满脸抱歉:“真是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他怎么把小白也带去了。”
“真的谢谢你,”小男孩妈妈说,“小白跟了我儿子许久了,要是没了,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
可能是担心她害怕,小男孩的爸爸拎着小白站得有点远。薄暖阳客气地笑:“没关系,小白没受伤吧?”
“没事,”小男孩妈妈连忙说,“幸好您帮忙求情,不然依二少的性子,谁也不敢说什么。”
道完歉,小男孩也怯生生地坐到沙发上:“姐姐,你在打游戏吗?”
薄暖阳笑:“嗯。”
小男孩:“我能看会吗?”
男孩的父母想把他带走,顾及形象,又不敢硬来。大概猜到是怕打扰到自己,薄暖阳没在意:“没事,叫他看会吧,你们等下来接他就好。”
“那,那麻烦你了。”
一转身,沙发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俩人。又一局游戏结束,薄暖阳收了手机:“好了,小孩子不能看这么久。”
男孩子叫小文:“姐姐,你刚才没事吧?”
“没事,”薄暖阳神色稍怔,两秒后,她抿抿唇,语气带了两分探究,“小文,怎么想起来把小白带去了?”
小文似乎还在惦记那局游戏,心不在焉道:“天蓝姐姐说她出门都会带好朋友一起,小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要带着它。”
“......”总觉得这话里有些古怪,薄暖阳顿了顿,重复:“天蓝姐姐的好朋友?”
“是啊,”小文小声说,“天蓝姐姐说,她去哪里都带着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