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薄暖阳从顾家离开,临走前,左殿站在她车前,冷声问:“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不是说不舒服?”
听到这,薄暖阳抬眼看他:“现在舒服了。”
“......”默了几秒,左殿攥了攥拳:“什么时候走?”
薄暖阳没瞒他:“明天。”
“......”左殿心脏像被刀了下,“还回来吗?”
这话让薄暖阳心里又开始难受。但凡他开口留她一句,她就留下来了。她抿抿唇:“看情况吧。”
“......”男人的手一直挡在她车门上,他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不松手,不离开。浑身透着即将被抛弃的气息。不知道下次见面要什么时候,薄暖阳鼻子酸的难受,她忍了忍。“大左,”半晌,薄暖阳像之前一样,扯扯他的衣角,声音温软,“你好好的啊,别抽太多烟了,酒也要少喝,婚房里的东西你有喜欢的可以拿走,不要随便跟人家打架......”话没交待完,像是忍到了极点,左殿扣住她的肩,重重地按进怀里。剩余的话被咽了回去。男人的身体在颤抖。薄暖阳心疼的要命,伸手圈住他的腰,轻轻揉着他的脊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知道他现在还在钻牛角尖。他觉得愧对自己。她给他时间。—翌日,薄暖阳和王子创一起踏上了回四州的飞机。明天乐普斯就要开学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王子创也看到了,他特地绕了路回了趟宁市。一路上薄暖阳都在睡,好像永远也睡不够。梦里,是昨晚上左殿猩红的双眼,还有他不愿意撒手的表情。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快要落地。呼延青来接的机,她戴着墨镜,烈焰红唇,吸引着来来往往的人盯着她看。三人去了呼延青家附近的火锅店。“原本想去参加你的婚礼的呢,”呼延青遗憾地说,“没想到,没结成。”
薄暖阳:“......”您可一点都不担心会戳人伤疤。注意到她的表情,呼延青笑:“来来来,离异妇女,咱们今天喝点。”
薄暖阳直接拒绝:“我不喝。”
“干嘛,”呼延青很不满,“前夫又不在,还怕他啊。”
默了几秒。薄暖阳眨了眨眼:“我可能有宝宝了。”
呼延青:“......”王子创:“......”两秒后,呼延青惊呼:“操,有宝宝了还离?”
薄暖阳:“他不知道。”
“......”火锅冒着氤氲的热气,店里冷气打得很足,倒是比冬天有气氛。稍顿片刻,王子创将随手带着的外套给她披上,叮嘱道:“那你要注意点,别生病了。”
他这么一说,薄暖阳倒真觉得有点冷:“谢谢学长。”
呼延青没再劝她喝酒,自己把酒瓶打开,倒进杯中,极享受地喝了口:“你不说啊。”
“不说,”薄暖阳低眼,拿筷子夹菜,“过段时间吧。”
王子创帮她倒了杯果汁,安静地听她们说话。呼延青歪着脑袋,兀自思索了会,提醒道:“你这可瞒不了多久。”
“我没打算真瞒他,”薄暖阳把果汁喝掉,“只是给他点时间。”
听到这,呼延青明白了她的想法,忍不住叹气。—火锅店对面的街角,是条热闹的夜市,来往人流极多,一群姑娘路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又回头看向倚在角落里的男人。男人一身灰色休闲装,极耀眼的球鞋,脖子上挂着个白色的耳麦,帅到让人不敢轻易接近,脸色也冷硬至极。片刻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两个姑娘试探着上前,紧张地掏出手机:“帅哥,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男人眼睛盯着对面火锅店里的人,眼神没移出去半分,嗓音也很冷淡:“不能。”
“......”两个姑娘红着脸跑走。须臾,有手机声响起,接通后,那边的人很无奈:“小二,你是不是跑四州去了?”
左殿盯着薄暖阳肩上的那件外套,从喉咙里嗯了声。左青澜揉额:“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
“有事,”左青澜咳了声,“正经事,关于温凯的。”
听到这,左殿神色稍敛:“我晚上回。”
“好。”
电话挂断之后,他捏着手机,紧紧盯着火锅店里的人,他看着王子创帮她夹菜倒果汁,看着她转头对王子创甜甜的笑。心脏被碾压了无数遍,痛的他连步子都挪不开。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久到里面的人已经结帐出来,然后他看到薄暖阳把外套还给了王子创,而王子创,又揉了她的脑袋。左殿酸的牙都快咬碎了。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单身了!呼延青的家就在旁边,跟王子创告别后,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往小区走。左殿隐于人流之中,默默地跟着她们。回来这里薄暖阳的心情好像好了些,走路都活泼许多,蹦蹦跳跳的。他看的醋缸都翻了。那明明是他的权力。到小区门口时,两个姑娘又进了药店,左殿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过去问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可是往前迈一步,便是明亮的灯光,他硬生生停下。心里生了怯。从左青澜刚才的电话里,他听得出来,温凯这个人应该有点来头,而薄暖阳那次在四州的车祸,跟温凯有脱不开的关系。左殿咬着腮上的肉,停在暗处。等她们出来,他看见呼延青的手里拎了个袋子,里面东西很多,有点琐碎,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看着她们两人进了小区,又上了电梯,左殿转身进了药店。店员连忙招呼:“欢迎光临。”
左殿垂眼,似随口问了句:“刚才出去那俩姑娘买了什么?”
“......”店员瞅着他挺帅,默了默,为难地说,“对不起,这个我们不能说。”
左殿撩了下眼皮:“行,我买药。”
店员扯开笑脸:“请问需要什么?”
左殿:“跟她们一样的。”
店员:“......”她真是栓Q。然而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他配齐了刚才的东西。看着那袋子里的东西,左殿额角抽抽。感冒药,解酒药,VC,避孕工具,早孕测纸......早孕测纸?左殿抿抿唇,问道:“这玩意儿是她们谁要的?”
“啊这个啊,”店员想了想,“那个高个的姑娘。”
那便是呼延青了。想到呼延青平日的作风,买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没再多问,那包药左殿也没要,直接放到柜台,转身离开。—薄暖阳现在睡得早,每天早早会有股极难抵挡的睡意袭到身体每个关节。见她哈欠连天,呼延青自己把解酒药吃了,又把测纸给她:“明早测,早上准。”
“好。”
“对了,”呼延青拍了下脑门,“得吃叶酸啊,不行,你最好去趟医院,缺什么叫医生开。”
薄暖阳抱着睡衣去洗漱,随意应着:“好。”
也不知道她到底记住了没,作为她未来孩子的干妈,呼延青显然比她积极许多,看着时间还早,又换了鞋,打算先去药店再给她买点叶酸回来。她动作很快,进药店之后,让店员拿了叶酸,打开手机结帐。看到她,店员小小声说:“刚才有个很帅的变态来打听你们买的什么药。”
“......”呼延青手指顿了顿,“很帅的变态?”
店员猛地点头,把那袋药拎过去:“你看,药都没拿,跟你们买的一样,分明就是想打听你们买的什么。”
感觉有点好笑,呼延青觉得自己已经猜到是谁,她忍笑问:“长什么样?”
“就特别特别帅,”店员细细描述,“很高,脖子上挂了个耳麦,那种型男知道吧,超级有味道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