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薄暖阳开始犯困,她边揉眼睛,边往房间走。男人高高大大地跟在她身边,却束手束脚的。一直到了她卧室门前,薄暖阳看了他一眼:“你干嘛,这不是你房间。”
“......”左殿抿唇,“要帮宝宝念故事吗?”
“......”薄暖阳想了想,胎教确实得做,好不容易逮到亲生爸爸。她故作为难地歪着脑袋:“你来念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左殿推着她进屋,随意的像房子的主人,“我声音好听,宝宝一定喜欢。”
“......”真是不要脸。洗漱过后,卧室里只留了盏暖黄的灯,薄暖阳躺好,眨了眨眼,看着坐在旁边已经拿着书等待的男人。她好脾气地提醒:“我睡着了你得走。”
“......”不知道听见了没,左殿拿书挡着一半的脸,闷声说,“再废话我现在就去找那狗男人算帐。”
听到这话,薄暖阳抬眼:“你不能去找他。”
“快睡,”左殿将灯光又调暗了些,“宝宝都困了。”
“......”弄的真跟他的宝宝一样。啊呸呸。就是他的宝宝。薄暖阳有点受不了自己了。她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见她老实了,左殿嘴角勾了勾,拿着书念童话故事给她听。孕期多眠,一个故事没念完,薄暖阳便睡着了。她睡得安稳,嘴角小幅度上扬,看起来很开心。左殿忍不住低笑了声,又垂眼看着被子下面她小腹的位置。一想到她瘦弱的身体孕育着两个宝宝,就感觉很神奇。半晌,他手掌隔着被子轻柔地摸了下,压着气声道:“小鬼,记着老子的声音,以后我才是你们爸爸,懂不?”
停了会,他视线上移,落到薄暖阳的脸上。在这无人知晓的冬日暗夜里。他眼尾逐渐泛红。他手掌轻轻蹭着她白皙的脸颊,想到文彪打她的那一巴掌,还有左司明对她做的那些事。“你会不会觉得我脏?”
他是左司明的儿子啊。他身上流着左司明的血。—翌日,薄暖阳醒来时,左殿已经不见了。她看着床头上摆的整齐的故事书,扶着床起身。顾嘉在此时推门进来,见她醒了,温和地说:“起来吃早饭,不能饿着。”
“大姑,”薄暖阳闷声问,“大左去哪儿了?”
顾嘉蹙眉:“不知道呢,天还暗着呢我就听到车子出门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他跟你提了。”
“......”默了两秒,薄暖阳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急急地下床穿鞋:“大姑,我得出去一趟。”
—酒店门前停了辆黑色的豪车。车子窗户半开,男人懒懒的把手搭到窗外,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嘴角松松地咬了根没点燃的烟。很快,有人脚步匆匆地走到车窗,低声说:“二少,一大早出去了,听说是接人。”
左殿撩了下眼皮,烟也要掉不掉的:“接人?”
“是的,”来人小心翼翼地回,“去了有一会了。”
左殿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来人神色犹豫,似乎有话想说,刚张嘴说了句:“不过二少,那人的名字......”跟您说的不一样。比您说的,多了一个字。然而他话没说完,便看到车里脸色阴寒的男人直接踹开了门,连外套都没穿,便大步向酒店门口走去。左殿是看见了顾常庸。还有他牵着的那个女人。两人姿势亲昵,十指相扣,关系绝不可能有别的。他怒火直接将理智烧垮,迈着长腿过去,走到近前,拽着顾常庸的衣领把他拖到旁边空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下一瞬,左殿狠狠一拳打到顾常庸的脸上:“你他/妈的对得起她吗!”
顾常庸脸上挨了一拳,他曲着拇指蹭了下嘴角,又呸出口带血的唾沫:“你谁?”
“这女的是谁?”
左殿双眼红到滴血,“你是不是忘了她还给你怀着宝宝呢!”
这话一落,顾常庸好像瞬间明白了他在说谁。他慢慢站直,笑的油头粉面:“你说薄暖阳啊,怀宝宝怎么了,你情我愿的。”
左殿的拳脚立刻招呼了上去。顾常庸身手不弱,也没让他,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旁边的女人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将眼前精彩的一幕拍了下来。两个男人身上都挂了伤,顾常庸掰着左殿胳膊,不断挑衅道:“你喜欢她啊,可惜了,她就是个恋爱脑,我随便两句话,她自己把钱都掏给我了。”
左殿抬脚到他腹部,又踩了过去:“你是骗她的?”
顾常庸又抱着他小腿掀了过去:“她傻成那样,漂亮又有钱,搁你你不骗啊。”
“......”左殿抡起胳膊箍住他脖子,“明年今天老子去给你上坟!”
“......”薄暖阳急匆匆地赶来时,两人还打着不撒手,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她看了眼旁边看热闹的女人,小碎步过去,压着声音说:“嫂子,你怎么不拦一下?”
女人双眼发亮:“别拦,让他们打,你老公身手真不错,我还没见有人能跟常庸打平手呢。”
“......”默了两秒,女人忽然反应过来:“啊对了对了,得开始演了是吧?”
“......”倒也不用这么刻意做作。见他们两人打个没够,薄暖阳受不了的跑过去:“别打了!”
像完全听不到她的话,男人打红了眼,拳拳致命。薄暖阳跺了跺脚,拿起旁边的拖把扔了过去:“都给我停了!”
被这动静惊到,两个男人同时收了手。见她来了,左殿蹙眉,伸手抹了下嘴角的血丝:“过来干嘛,去车里等着。”
看着顾常庸脸上的伤,薄暖阳鼻子一酸,指责的眼神甩向左殿:“你干嘛打他?”
左殿:“......”顿了一秒,他气的胸口起伏:“我没被打?”
他被打的同样惨好吗?他视线一转,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女人:“他背着你乱搞,你知道吗?”
“哎你说什么呢,”女人叫汪净,“我是他老婆。”
“......”左殿懵了。他昨天才让人帮顾常庸安排个老婆,今天就有了?不可能。没这么快。何况,若真有了,人能不跟他汇报?那也就是说,顾常庸原本就有老婆。想通这点,左殿又想冲过去打他:“你他/妈有老婆还来骗她!”
薄暖阳连忙挡在中间:“你别打他。”
“薄暖阳!”
看着一脸护犊子的姑娘,左殿气的太阳穴都痛了,“你还护着他?”
薄暖阳泫然欲泣:“我不是护他,我是护我宝宝的爸爸。”
“......”左殿一口牙快咬碎了,“你宝宝的爸爸是我!”
“......”是你是没错的啦。场面有点僵持住。“薄暖阳,”就在此时,顾常庸开了口,“你不是说他不要你了吗?”
“放你妈/的屁!”
左殿被气到飙了脏话,“以后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是老子的,你别想再见她一面。”
薄暖阳舔舔嘴角,火上烧油:“我我不介意当小的。”
左殿:“......”旁边的汪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顾常庸很得意:“看到了吧,这么傻,不是我骗,也会被别人骗。”
左殿被气到没有人样,他将人捞进怀里,带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刚停好车的宁涛。宁涛一脸茫然,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一直到上了车,左殿把车门锁住,才撇过脑袋看她,想狠狠打她一顿,又没舍得动手,只挤了一句:“当你妈/的小!”
“......”薄暖阳拿抽纸砸他,“你不要在宝宝面前说脏话!”
左殿直接闭嘴,一字不吭地启动车子,顶着张不能见人的伤脸往外开。薄暖阳:“去哪?”
“兰水湾。”
回答完,又过了几秒,左殿摁着火:“等着回去老子跟你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