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薄暖阳靠在床头看书,她手里拿的是王忆安的一本自传体小说,其中没有恐怖情节,只有娓娓道来的日常生活。而左殿翻看着那些推理小说。大概因为改编过的电影和电视都看过,因而他翻书速度也快,一目十行。一本看完后,他啪一下收了薄暖阳的书:“好了,该睡了。”
薄暖阳抗议:“我才看到他十岁的时候。”
离长大且还早呢。“睡觉,”左殿态度不容拒绝,伸手把灯关了,又将她抱进怀里,“急什么。”
薄暖阳侧对他,隆起的小腹微微贴住他腹肌,这姿势微妙又亲昵。“大左,”黑暗中,薄暖阳轻轻的声,“王老先生小时候在他们家裁缝铺子里玩,碰见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呢。”
左殿手掌贴住她腰,懒懒应她:“什么事啊?”
“比如说,邻居家的妹妹喜欢跑他们家掐那盆垂丝海棠,”薄暖阳说,“我猜这个妹妹是安美姐,或者是杜安萍。”
左殿鼻息一声轻笑:“嗯,还有呢?”
“里面还有个故事,”薄暖阳圈住他脖子,“我都差点掉眼泪了。”
“......”卧室墙角的壁灯开了一盏,光线半明半暗,两人距离过近,左殿视线凝进她眼底:“什么故事?”
薄暖阳慢慢回忆:“说有个老主顾喜欢来铺子里定做衣服,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姨太太过来,姨太太们个个年轻漂亮,有次,老主顾带了个孩子,那孩子才四五岁的样子...”书里说,那孩子大抵是老主顾的儿子。说大抵,因为那天出了件事,小儿子似乎是好奇姨太太身上华贵的旗袍,便伸出小手摸了把,姨太太尖叫,伸手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而老主顾见了,竟然无动于衷。但那孩子又喊老主顾为“爹”,当着亲爹的面,被爹的姨太太扇巴掌,又似乎说不大过去。小孩被巴掌扇到台阶下,不敢放声哭,瘸着小腿小胳膊,爬到对面的一棵槐树下坐着。最后,还是彼时只有十岁的王忆安,端了碗水给他,又陪他玩了一会。在书里,王忆安感叹:【那年大户人家家规森严,父亲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存在,这孩子的命运,怕是坎坷凋零,望他现今安好。】讲完这些,薄暖阳摸摸自己小腹,叹道:“那孩子如果平安长大,该是咱们父母辈的人了。”
“......”左殿包住她手,感受她腹部的隆起,“这书也不许看了。”
薄暖阳炸了:“又怎么了!”
她凶得很,脆脆的音调闷在这夜色里,跟个炸毛的小奶猫似的。左殿刚想笑,掌心下忽地一股动静,两人同时愣住。那动静微妙,似有人无意往皮肤上踹了一脚,却又感觉不到疼。而薄暖阳作为切肤亲历者,怔了两秒,便狐疑开口:“老公...”“嘘...”男人额头立刻抵住她的,掌心轻缓摩挲她腹部。果然,不过须臾,她小腹再次传来动静。是胎动。薄暖阳唇角弯了弯,嗔怪他:“看到了没,宝宝们也发火了。”
男人没吭声。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扰了宝宝们的首次活动。半晌,在他掌心又被踹了几下后,低笑声在卧室里缓缓荡开。“宝贝儿,”他压着气息,低语,“咱们宝宝这脾气怎么跟你似的。”
“......”未及反驳,左殿忽然矮下身子,钻进被子里,薄暖阳惊呼:“干嘛呀?”
被子底下,她睡衣被撩开,男人仿佛埋首在她腹部。温温热热的触觉。是左殿在亲宝宝。亲宝宝踢过的部位。男人贴在她腹部,在陪宝宝说话:“要乖点啊,别把妈妈踢痛了,嗯?”
而神奇的是,宝宝们立刻给了他回应,薄暖阳只觉得腹部的动静一阵接一阵。她眼圈温热,唇角不自觉地抬起。这个男人,一直在拿命爱她,爱他们的宝宝。—半夜,薄暖阳忽然想喝水,没等她爬起来,左殿半阖着眼,困倦地问:“怎么了?”
她糯糯应:“喝水。”
“嗯?”
左殿把被子帮她裹好,随后起身,“躺着,谁许你动了,喊一声不会啊。”
“......”那她还不是心疼他,想让他多睡一会。饮水机在客厅,等左殿离开卧室,薄暖阳盯着天花板上的斑驳光影,倏地想起今天看过的那本推理小说。下一刻,她拽住被子上拉,死死蒙住脑袋。怕。左殿端着水杯回来,眼皮子要闭不闭,看见被子里隆起的那块,彻底醒了神。“薄暖阳,”他高高站着,“做什么呢?”
听见声音,似乎有了安全感,薄暖阳慢吞吞从被子里露出头,一双眼睛里的惊惶还未散去。接触到男人的视线,多少有些心虚,她抿抿唇:“喝水。”
左殿扶着她坐直,眼睛牢牢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或者是了然的。但并未立刻揭穿。喝完水后,接过她手中杯子,左殿起身,直接腰背,看样子,是要把杯子送出去。没等他迈步,一双小手忽地捏住他睡衣衣角,左殿垂目望去,那双桃花眸子染上谄媚,连声音都细软了:“老公,你干嘛?”
左殿淡声:“放杯子。”
“......”薄暖阳眼睫扑簌,“放这呗。”
又不是放不下。左殿不动声色:“我喜欢放外边儿。”
“......”沉默短瞬。薄暖阳捏住他衣角不松,弱弱认错:“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偷看了。”
“你这点信用还能用?”
左殿冷哼,“买的时候怎么答应的。”
薄暖阳理亏,巴巴地求他:“不出去,大宝怕怕。”
“......”左殿有点绷不住,压住上翘的嘴角,严肃道,“有没有下次?”
薄暖阳立刻摇头。左殿把杯子搁到边柜,没好气地上了床,又托住她腰捞进怀里:“老子一颗心都操碎了,就洗澡那么会功夫,都能被你抓住空隙。”
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安全感再度回归,薄暖阳任他念叨。她贴得紧,两米的大床,被他们两人睡成一米二。虽然享受她的主动靠近,但这样真的很磨人啊!!!胡思乱想几秒,怀里的姑娘已经陷入沉睡,借着壁灯隐约的光,左殿垂眸凝住她白如奶冻的侧颜。薄暖阳耳垂长得极好,耳珠温润有肉,脖颈修长,优雅如天鹅。看着看着,左殿手指将她脸侧短发塞进耳后,慢腾腾凑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亲。女孩子气息浅淡,温温柔柔的蔷薇香夹杂着奶香,勾的他喉咙滚动。下一秒,他难耐地吮住她耳珠边边。又往下蔓延。又香又软滑。一个不小心,就失了控,加重了力道。被这动静吵到,薄暖阳蹙起秀气的眉头,想把他从颈窝里推开,却又因为困倦,没有力气,软绵绵地打他。“困...睡...”“宝贝儿,”男人移到她耳畔,吞吐炙热,“今天说的什么,馋老子身体,嗯?”
薄暖阳嘤嘤不想听,脸往他胸膛上埋。她只想睡觉啊!!然而男人并没打算放过她,他体温热到发烫,就着侧躺的姿势,手掌贴住她后腰,指尖勾住她睡裤边缘。薄暖阳困到恼了,小狮子似的咬他。只咬到一嘴的睡衣布料。皮肤上似有若无的轻痒,仿佛为血液里的燥热添了把火,左殿鼻息加重,干脆利落地褪去她仅剩的那点小布料。“别急宝贝儿。”
薄暖阳快哭了,一把嗓子在甜水里泡过似的,绵着声求他:“不要,睡觉...”“嗯?”
左殿被逼的额上出了汗,手掌握住她骨肉均匀的大腿,让之搭在自己腰上,“好,睡觉。”
“......”他纵着她闹,动作却没停过,只是克制中压着隐忍,做比不做更难熬。女孩子哼哼唧唧的骂他,左殿暗着眸子,干脆以吻封缄。逼她吞下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