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睡觉时,薄暖阳始终扭过身子,背对着左殿,男人烦躁,贴着她后背,死皮赖脸的哄:“得抱,不然老公睡不着。”
薄暖阳轻哼:“那你就着。”
“......”左殿手掌拢住她腹部,咬她耳垂边边,“跳舞给你看,行不,就那个,七十二变,摸下边,摸上边...”薄暖阳险些绷不住笑了,她没好气地扯过被子,一把蒙住脑袋:“滚开啦。”
外人眼里酷到不可言说的男人,在她面前跟个孩子似的,不停撒娇磨她:“老婆老婆,宝贝儿,抱着睡。”
“......”薄暖阳掀开被子,巴掌大的脸半露,“大左,我认真的呢,咱们得回宁市了。”
哪有扔下自己家不管的。何况她的公司,左殿的工作室,通通都在宁市。她这好不容易从四州毕业了,宁市那一堆人都等着他们。哪能一直留这边。左殿抿抿唇角,手臂小心翼翼从她后颈穿过,稍微用力,将她转向自己,他结实的小腹被她隆起的腹部贴住。无比安心。心尖尖上的三个宝贝都在他怀里。“宁市那边人事复杂,”他嗓音低沉,“赵松石、赵天蓝那些人都在,老公是担心...”薄暖阳耸耸鼻尖,一脸娇嗔可爱:“那你回去,我在这边生孩子?”
“......”不是他说。要不是她现在有孕,他能X死她。这都说的什么屁话。薄暖阳缩在他怀里,吃吃的笑出声,似乎被他冷硬的表情逗到,细软的手臂勾住他脖子,在他微冒胡碴的下巴上连啃几口。“薄暖阳,”左殿垂着眼,表情不愠不火,“把老公打发走,然后你自己带着我的宝宝在这边,想造反?”
薄暖阳笑的肚子都痛了,她抓住他手腕往腹部移:“揉,痛。”
“别笑了,”左殿没好气道,“一想到老公不在就开心是吧?”
“......”薄暖阳尽量止住笑,小手将他睡衣攥成厚厚一叠,“行吧行吧,看在你最近这么乖的份上,都听你的。”
左殿下巴轻抬,露出棱角凸出的喉结,手掌温柔抚着她小腹,低低哄道:“快六个月了,马上就能见到它们了。”
薄暖阳轻轻地笑,闭上眼,也不再说话,安心地睡觉。—宝宝满六个月的产检是在苏城做的,医生看过数据,笑容和缓:“别担心,这阵子养得很好,宝宝们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跟上个月的偏小相比,经过一个月的精心调养,这个月已经追到正常的大小。左殿松了口气,又问:“那我老婆的数据都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医生说,“记得坚持散步,这个状态保持下去,完全可以顺产。”
左殿眉峰稍抬:“哪个比较不痛?”
“......”医生想笑,“哪个都痛,避免不了的,一个生的时候痛,一个生完痛。”
薄暖阳眨眨眼,未及说话,左殿冷不防问:“有没有睡一觉孩子就能生出来的办法?”
“......”医生轻咳了声:“有。”
左殿眼睛一亮:“真的?”
“嗯!”
医生点头,“到时候,您睡一觉起来,二少夫人一定会把宝宝生出来的。”
左殿:“......”他被医生给嘲笑了。薄暖阳笑的眼睛弯弯,她冲医生点头道谢,示意他别搭理这个比她还要神经质的准奶爸。从医院出来,薄暖阳念着约好的孕妇照,她嘀嘀咕咕:“我现在像不像大企鹅?”
“乱讲,”左殿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弹,“哪有这么好看的企鹅。”
薄暖阳摸摸肚子,叹气:“两个宝宝的肚子,好大呀。”
搞得她走路都不敢快,生怕走着走着,把孩子给漏出来。“......”左殿眉心一跳,搂着她哄,“那别人一次只生一个,我老婆一次俩,多牛逼。”
薄暖阳:“......”想打他嘴巴。那母猪一胎好多呢,更牛逼。两人路过家时装店,店内各种时新的夏款,模特露着小蛮腰,婀娜多姿。有年轻的姑娘在试衣服,身影青春靓丽,薄暖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她们看。她眼周忽地发热,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好丑...”她抿住唇,闷闷不乐,“脚都肿了。”
干净明亮的橱窗映出她的剪影,女孩子皮肤莹润有光,粉色的孕妇裙轻盈,木耳边的领口,脖颈上的皮肤细腻,白里透着粉红。明明是一副极温柔美好的模样。偏偏受孕期激素影响,这种低落的情绪三不五时就会袭来。左殿心急如焚,又不敢让她发现,他手臂搂住她腰肢,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咱俩比比,”他循循善诱,“看到没,脸还是那么白,眼睛还是那么大,嘴巴还是那么好亲...”他越讲越没谱,薄暖阳在他腰侧掐了一把:“你好烦呀。”
男人喉咙里一声低笑,诱着她:“乖乖笑一个,咱俩拍个照。”
薄暖阳眼睛漫出丁点笑意,听话地看向镜头。江南小城的微风拂过,她唇角弧度很甜,与年少时盛暑天初见的那一面,仿佛又添了些韵味。左殿深邃的眸子黑漆漆的,拍完照后,在她发上吻了吻。他的女孩子长大了。要当他宝宝的妈妈了。—拍完孕妇照那天,宁市传来消息,老太爷病了,老人年纪大了,薄暖阳不敢耽搁,催促左殿收拾东西回宁市。安排好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个措手不及。左殿面色沉沉,在院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挂断电话后,一直立在旁边的助理上前,他怀里还抱了个盒子,支支吾吾地说:“二少,这是...丁小姐送来的。”
左殿眼尾斜斜从他脸上扫过,不冷不热道:“你跟了本少这么久,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助理知道他处在发火边缘,有两分胆怯,“属下知道,丁小姐每天送来的礼物和花都被扔掉了,保证没让二少夫人发现,只是这个东西...要不,您看看?”
他语焉不详,似有深意。左殿眼底古井无波,示意助理打开盒盖。入眼的,是一叠通话记录与信息内容。而上面的号码却很陌生。助理觑他神色,把盒子角落里的录音笔打开,丁梓辛志在必得的声音脆生生响起:“怎么样,你的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本小姐一出马,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丁家旗下有家合作的网络运营商,”助理压低声音解释,“她偷偷让手下的黑客侵入自家运营商的后台,找到了赵天蓝和陈圆来往的证据。”
那一叠通话记录与信息内容,便是赵天蓝与陈圆来往的过程。“这U盘里有赵天蓝和陈圆谈话的内容,”助理小声说,“您看...”左殿鼻息淡淡一丝哂笑,他不客气地收下了U盘,淡淡说:“丁梓辛这样违法窃取客户信息,丁家持股的运营商是不想活了。”
“......”助理讶然,“二少,您的意思是?”
左殿唇角牵出不明显的弧度,U盘在他手里上下颠簸:“白送来的证据,本少没有不拿的道理,但丁氏的运营商因为丁梓辛的违法,也该接受制裁。”
这....助理嘴巴微张。这是要...过河拆桥?即便丁梓辛帮了他们,也不可能让眼前的男人记她一丝好。左殿垂目,眼神似笑非笑:“怎么?”
助理连忙低头:“是。”
当天晚上,薄暖阳和左殿还在飞往宁市的途中,国内忽然爆出一条惊天动地的新闻,国内数一数二的通讯运营商被人举报泄露客户隐私,丁氏的公关手忙脚乱,连出数条声明,然而骂声却越来越重,已经到了删一条帖子,一百条新帖子立刻冒出来的程度。大批用户于翌日转网,丁氏陷入严重的信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