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帆看着自己掌心中的那朵野花,既瘦小又干瘪,“可是任凭它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它只会受尽无限的折磨。”
“可这就是它的命运,它必须得接受。”
言江漓展开自己的手,贴近自己的下巴,把花瓣轻轻吹向了空中,眼睁睁地看着它从几十米高空中跌落下去。沈云帆手作拳状,把野花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也许只是它自己的看法呢,有时候,不能过于执着。”
“沈先生可真会说笑,它只不过是一朵花而已。”
言江漓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秀发,“沈先生要是还愿意在这里欣赏风景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工作。”
言江漓刚迈开一步,另一只脚正要跟上的时候,忽然沈云帆就上前,两只大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肢,她一失重,整个人跌进沈云帆的怀里。他才顾不上什么花,这一刻他只想言江漓陪在自己的身边。“别走,陪我。”
沈云帆只说了这四个字,可是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把言江漓的魂都快要吸走了。沈云帆整整高过言江漓一个头,他的碎发抵在言江漓的头上,让她觉得酥痒难耐。言江漓不敢随便做出什么举动,生怕惊吓到自己肚中的宝宝,也害怕沈云帆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会跑。”
言江漓百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缓兵之计。沈云帆了解言江漓的性子,她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不会轻易反悔。于是他紧锁的双手缓缓放开,摩挲过她的腰的两侧的时候,沈云帆觉得和以前自己抱着言江漓的时候的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沈云帆细心地拿出手帕擦拭着有些老旧的石制长椅之后,才让言江漓坐了下来。言江漓动作僵硬地把背侧向后面,为的就是不让沈云帆察觉出什么。虽然自己才怀孕一个多月,但是身子是自己的,言江漓多多少少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微妙的变化。沈云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言江漓,眼中满是宠溺。被一个人长时间盯着,言江漓自然是会不自在,她推过沈云帆的脸,手却始终收不回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沈云帆在脸上摸着言江漓冰冷的手,心疼地用自己的手包着,往里头吹了一口气。他急忙脱下自己西装外套,套在了言江漓的身上。这个男人温柔的陷阱,她再也不会踏进去了。言江漓无动于衷,“你放我走,我就不用在这着凉了。”
“你就连一刻与我相处都不愿意?”
沈云帆瞥了一眼言江漓,眼眸中尽是失意。此刻的他卸去了所有名利与荣誉,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她的面前,他没想到,言江漓如此绝情。被松开手的那一刻,言江漓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空虚的感觉爬上她的心房。沈云帆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点烟的动作十分熟练,只见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雾随风飘着,很快就进入了言江漓的鼻腔,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她的喉咙,言江漓强忍着,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你,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抽烟了?”
言江漓看到了沈云帆的烟盒中的烟所剩无几。“从你离开的时候。”
沈云帆双指紧夹烟头,语气不咸不淡,“烦的时候就抽两根,久了也就成了习惯,离不开了。”
说着,沈云帆又抽多了几口,一圈圈的烟雾围绕着他,让言江漓看不清他的神情。言江漓*觉得沈云帆是那么遥远,即使现在两人的位置距离只有咫尺。她强忍吞咽着,想要把那股难受的感觉压下去,可是没过一会,恶心的滋味又涌了了上来,一次比一次猛烈。宝宝实在排斥抽烟的气味,言江漓捂住嘴巴和鼻子,身体蠕动了一下,作出要呕的姿态。“梦然,你没事吧?”
沈云帆察觉到言江漓的异常,立马在椅子上掐息香烟,随便地丢在了一旁。他扶着言江漓,“用不用我带你去医院?”
她怎么能跟着沈云帆去医院?那么她怀孕的事不就暴露了,言江漓想着,恶心的感觉愈发浓烈,似乎要冲出她的口腔。她急忙撒开沈云帆,走进了女厕所里。一关上门,言江漓就止不住吐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揪住一般,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不断灼烧着言江漓的心。呕吐物源源不断地从言江漓的口中流出来,从前自己反应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干呕。她也没想到腹中宝宝会这么抗拒烟味,言江漓觉得自己这几天吃的东西,好像都被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停歇了一会,酸臭的味道又在她的*蔓延开来,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沈云帆一手插着口袋,在女厕所门口来回踱步。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又自责自己刚才抽烟的举动。“梦然,你没事吧?”
越是听不见厕所的动静,他的心就越紧张。沈云帆一气之下,掏出口袋把一整个烟盒都丢进了垃圾桶。在铁盒哐当入垃圾桶的一瞬间,沈云帆脑子里闪过一个场景,当时自己也在抽烟,言江漓只是让自己别再抽烟,似乎反应也没有刚才那么大。加上之前的种种不对劲,沈云帆就越是疑惑。厕所里面的言江漓的确听见了沈云帆的声音,她想过回应他,可是只要她一开口,嘴巴里满是苦辣辣的感觉,让她难耐到不想嚼动舌根。“沈先生?”
听见这个声音,沈云帆就知道来者何人,他没有回头,依旧在女厕门口等待着。顾家岩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言江漓被沈云帆带去了天台,他绕了一圈,才在这里见到了沈云帆。看着沈云帆的举动,他就猜到了什么,同样对着厕所喊着:“梦然,我是顾家岩,你怎么样了?”
“梦然也是你叫的?”
沈云帆也不知道吃哪门子的醋,竟对一个称呼敏感起来。见言江漓迟迟不出厕所,是个傻子都知道出了问题。顾家岩心想着。他毫不示弱地回应了沈云帆:“她是我的秘书,我怎么称呼她,好像不关沈先生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