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让蔡家母女彻底明白,蔡瑶就是个不安好心的白眼狼,只凭一己好恶来断定是非。正如屠家所说,再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都不知道会怎么死。一回到蔡家,蔡母立即叫人把刁媒婆找来,私下嘱咐,让她给蔡瑶找一门最下等的亲事,越惨越好,让蔡瑶到别人家兴风作浪去。刁媒婆满口答应,又小心地问起,蔡母对刘家感觉如何。蔡母对刘家很满意,但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便三言两语打发了刁媒婆,决定自己再私下查探一番。屠记里,樊梨梨讪讪地把金砖还给屠二。屠二随手拿金砖压账簿,笑问,“在蔡娘子面前找回场子,感觉如何?”
樊梨梨双手合十,诚心忏悔:“那会是热血上头,有点冲动,现在觉得太张狂了,万一被贼人盯上怎么办?”
“盯上屠记?像千蛛女那样?”
屠二挑挑眉,完全没这个顾虑。再说,屠记这么大一座饭馆,生意爆棚,就算拿出一块金砖来,也不会有人觉得稀奇。屠五过来问,“这金砖用的原矿,是从沧县带回来的?四嫂,你跟四哥到底弄了多少好东西回来?”
樊梨梨心想,就一座小山而已。“不多,也就够咱们一家人这辈子不用买金饰,老五你媳妇的那份就由我们预备。”
她又问,“二哥,你打算怎么用掉这块金砖?”
“等有空,我去黑市看看。”
屠二盘算着,如果实在不行,就想法熔成首饰,也能换钱。夜里回到空间,屠沉还在铸造金砖。他正仔细研究樊梨梨给的金饰图样,考虑怎么打造。樊梨梨不由分说地往他怀里钻,不顾他一身的汗,撒娇道:“我今天又累坏了,你都不心疼人家。”
屠沉轻轻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你想让怎么心疼?”
樊梨梨轻轻哼了一声,跟人吻在一处。空间里起了风,两人在草地上翻滚一圈,弄得浑身是汗。事后屠沉直接将她丢在木桶里,任她酸软着腿脚扑腾,白花花的水珠洒得到处都是。等洗干净了,屠沉又拿来毛巾,先把她浑身水珠擦干净,再拿浴巾一裹,抱回木屋去。樊梨梨打着哈欠,眼睛似睁非睁,“大哥跟应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屠沉撩动她有些湿润的头发,在她额头眉眼处细细亲吻。“事情闹大,没那么容易处置。”
文志康背后,牵扯到许多官员,不单单有地方驻军的将领,还波及几个交好县令,甚至是朝廷中的官员。等他们被押送回京城,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樊梨梨忧心忡忡地嘀咕,“那州牧会不会被罢官?还有梁都尉,大哥他们,会被报复吗?”
屠沉没说话,只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哄她入睡。朝廷腐朽不作为,大靖就会越来越糟,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连普通日子都过不了。屠沉缓缓闭眼,脸上难得出现忧容。翌日一早,城中百姓轰动,说是朝廷派来的前名捕到了,人人好奇围观。樊府里,樊梨梨边喝粥边问,“这个江州名捕真有那么厉害吗?他一出马,什么悬案都能摆平?”
樊老爷道:“昔年江州七名捕,的确是威名远播,多半加官进爵,不过也有人遭遇横祸,就此失意落魄。”
樊梨梨问,“都是名捕,差距这么大?”
“时也,命也。”
樊老爷道。樊梨梨虽然对名捕很感兴趣,但不打算前去查看。今天,她得在空间里劳作,照顾一下药田,还得把木柜里的药材拿出来晒一晒,免得潮湿发霉。即便在空间里,正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樊梨梨把几个空木箱搬回屋子里,擦擦满头汗珠。远处的田野里,屠沉正在稻田里忙活,还要顺便把田坎上的草清理掉,免得长得比庄稼还旺盛。樊梨梨到灶屋里系上围裙,刷锅开火。夏日里当然还是凉菜更合适,她做了蒜泥白肉,凉拌皮蛋,凉拌三丝和红油牛肉片,外加一只酱板鸭,配上几个小素菜。屠沉日常干的都是体力活,又人高马大,自然吃得多些。樊梨梨正围着灶台打转,屠沉拎了一筐海鲜回来。“梨梨,今天有生蚝。”
樊梨梨回头一看,果然满满一大筐,肉质肥嫩无比。“这么多也吃不完,我来熬制成蚝油算了。”
“蚝油?”
“一种调味料,生蚝加水熬煮成油,可鲜美了。”
不过,在没有其他添加剂的情况下,五十斤生蚝怕是只能熬煮出一斤蚝油,所以蚝油的价格极其高昂,根本不可能用到饭馆里,只能供自家人吃。午饭过后,屠沉继续到地里干活,待到下午天凉一些再去烧金块。樊梨梨则把蚝油熬制出来,再把仙人掌上的胭脂虫刮走,顺便摘下几大筐水果做成果酱冰冻在冰窖里。还有十几条猪后腿都得做成火腿,等着以后做美味食物。一整天时间很快过去,樊梨梨感觉并没有做成什么事,却累得腰酸背痛。就凭每天的劳动量,她吃再多都不可能胖起来。夕阳西落,樊梨梨把药材搬回屋里去储存着。彼时屠沉也牵着水牛从田坎上回来,一人一牛的身影被夕阳拉得极长,颇有岁月静好的感觉。樊梨梨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傻乎乎地笑起来。等屠沉走近,见她笑得柔软甜美,也被快乐的气氛所感染。“在笑什么?”
“不知道,看见你了,就很开心。”
樊梨梨满足又惬意地说。两人一头望向遥远山脊一侧的夕阳,绚烂的晚霞美如油画。“待忙完,我陪你观月赏星。”
屠沉不懂什么是“浪漫”,但知道樊梨梨喜欢美好的事物,愿意跟她一起欣赏。她喜欢的朝霞,夕阳,雨露,星空,潮汐乃至山海,他也会学着去喜欢。去享受这份宁静与美,更多的,是想要陪伴在她身边。樊梨梨不顾屠沉一身污泥,踮起脚尖环抱住他的脖子,开心道:“那我再准备冰西瓜和烧仙草,你铸金砖,我赏星星,好不好?”
屠沉低下头,亲吻她的眉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