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碗水有问题,是因为我自己很清楚,我是秦慕啊,不可能是薄侍郎的血脉,绝无可能与他的血相融。”
薄霜笃声说完,便对着皇帝恭敬一鞠。“皇上,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我胸口的伤得上药了,方才来得急,坐的王爷的马,一路颠簸,可能有些扯到伤口了,此时不是很舒服。”
桑无渊闻言,立马会意,也随即朝皇帝行礼。“父皇,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儿臣就带秦慕先行离开了。”
皇帝点点头,扬袖:“去吧。”
“谢父皇。”
桑无渊跟皇帝行完礼后,又对两个老王爷鞠了鞠,这才走到薄霜身边,牵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出了龙吟宫的门。下完龙吟宫的台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桑无渊侧首看看她:“你还好吗?”
薄霜知道他是问她食了酒的反应。“没事,我们撤得快,暂无大碍。”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宫门的方向走。见周遭无人,桑无渊侧首问她:“所以,第一碗水里,是你放了东西?”
“嗯,”薄霜点点头,转眸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多此一举?”
“没有,本王明白你的用意。因为你不仅仅想证明自己跟薄远志非父女关系,还想让皇上明白,五王妃是有备而来,想陷害于你。”
薄霜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是的,就是如此。不然,今日这种事,以后还有可能发生,就是要让皇上知道,五王妃利用两个老王爷给她创造机会,却蓄谋陷害,以后,她也不好再弄什么幺蛾子了,就算再瞅着机会提这事,皇上也不会理她。”
桑无渊含笑斜了她一眼:“狗东西,事先也不跟本王讲一下,还好本王知道你花花肠子多,看到第一碗水里血相融的那一刻,惊讶了一下,就大概猜到是你的杰作了。”
很久没听到狗东西这个称呼了,薄霜还愣了一瞬。“我也是临时起意的,虽然事先是带了白矾,但不确定有没有机会放。”
......此时的龙吟宫,一片死寂。皇帝脸色黑沉。两位老王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甚是窘迫。是五王妃非常笃定此女是薄霜,又是保证,又是发誓的,他们两人才勉为其难愿意出面跟皇上言。没想到,结果却是被五王妃给坑了,落得如此难堪局面。朱氏脸色自是也很不好看,只不过,她是发白,是慌乱,是不解,是愤慨。慌乱是因为她也没想到最终是这个答案,皇上肯定认为是她陷害秦慕。明明五王爷跟她说,那个女人就是薄霜,就是薄府薄霜啊。可为何,薄远志跟她的血不相融?不相融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是父女关系。所以,是五王爷在骗她?他自己被关在天牢里了,还想拖她下水?前方,皇帝沉声开口,打破一殿死寂。“五王妃,你可知道在朕面前玩这些花招的下场?”
朱氏双膝一屈“扑通”跪地,刚准备喊冤枉,皇帝又出了声:“看在老五已经被囚,永世不出,五王府只剩妇孺的份上,朕今日就放过你,回去之后,禁足一月,好好反省,以后也不得再踏进皇宫一步。”
朱氏浑身一震,本想继续喊冤,见两个老王爷都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她只得做了罢。转念想想,她就算喊冤,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至少现在保住了小命,也没有牢狱之灾,已是万幸。虽心有不甘,朱氏还是认命地磕头谢恩。薄远志一直沉默地站在殿中,面上虽无波无澜,心里却激动非常。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今日终于有了明确答案,不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以后,那个女人的一切都跟他无关,跟薄府无关。这般想想,他还挺感激朱氏的,被她这样一闹,压在他心头最大的一桩心事终于被了却了。......宫门外,桑无渊牵着薄霜继续往一个方向走。“这是去哪里?”
薄霜惊讶,指了指相反的方向,“王爷的马不是拴在那里吗?”
“去租马车,骑马不是会牵扯到你胸口的伤吗?”
“没有,我那是找的借口,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加上昨夜涂了王爷给的火莲,好着呢。”
薄霜反手将桑无渊拉住:“别去租马车了,快骑马带我回去吧,我有些不行了,酒劲快压不住了。”
桑无渊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转身,又拉着她的手往拴马的方向走。如来时一样,他将她抱上马,自己坐在她的后面。未做一丝停留,就急急策马而起。薄霜感觉到头好重,太阳穴痛,像是裂开了一样,意识也开始迷糊,眼前的视线也有些婆娑起来。她索性将自己整个都靠在身后男人的怀里:“桑无渊,我靠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