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薄霜想起在现代的看的一部《宫锁心玉》的剧,里面女主用绿矾制作硫酸,其实,她是可以用此法的。绿矾在古代是药,治风寒的,她可以假装得了风寒,开个方子,让外面的人去抓药。桑无焰既然想得到她,自是不会让她死了,肯定会同意抓药的。那她就可以得到绿矾。但是,做为一个现代大学生,她很清楚,剧只是剧,只是情节需要,实际上此法根本行不通。绿矾需高温加热,烛火的温度是达不到的,而且,绿矾加热是会产生有毒气体的,很有可能硫酸没制出来,自己先一命呜呼了,何况还是在那般密闭的环境下。她如今还怀着宝宝呢,更不能去冒这种险。所以......视线落在晚膳结束还未拿走的盘碟上,盘碟上还剩一些残羹剩汁。她眸光微敛,上前,将两个有残汁的盘子又端起来,放回到桌上。然后来到窗边,执起桌上的油灯,对着格子窗最中间的一根铁柱,用灯火去烤。一直到将那根格子柱加热到发烫,她才拿起帕子,蘸取盘碟上的残汁,涂抹在加热后的铁柱表面。手上没有任何材料,只能用此法了。盐水能让铁氧化生锈腐蚀。虽然这个方法成效很慢,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她也必须一试。因为她很清楚,做了,不一定有用,不做,就一定没机会。就跟她用头发编中国结扔水里一样,哪怕四十五天过去,了无成效,但她还得继续扔。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放弃。何况水滴都能石穿,她相信,只要她坚持,就一定能将此窗破坏掉。她决定了,明天开始,她每日对此根窗柱,加热三次,涂抹三次盐水。......因为是新年,按照祖制,大年初一到初三可不用早朝,但,各皇子还是得进宫给皇帝、太后、皇后,以及自己的母妃拜年请安。桑无渊来到龙吟宫的时候,桑无焰正给皇帝请安完。见他进来,桑无焰一脸喜气洋洋:“四弟,新年好啊。”
桑无渊瞳孔微敛,神色不动,如同寻常一样,略带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先跪地给皇帝拜年。“儿臣给父皇拜年,祝父皇新的一年,龙体安康、龙心长悦,愿月盈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新年新气象,皇帝心情也甚好,扬袖示意他起身,并同样让梁德子也拿了一枚玉如意给他。每个皇子都有一枚,是皇帝让人专门打制的新年礼。“谢父皇!”
桑无渊双手接过玉如意起身,这才朝桑无焰微微一鞠:“三哥新年好。”
兄弟二人又一起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一路上两人如同寻常一样,桑无渊让自己不显山露水,桑无焰也丝毫看不出做过什么亏心事。桑无渊看看他。原来,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人。请安完,两人一起出宫。“四弟的头发应该能返黑吧,有在治吗?”
看着他一头华发,桑无焰皱眉问。“有在吃药,但并无成效。”
“那还是要坚持吃,治疗可能需要一个过程。”
“嗯。”
“对了,四弟,”桑无焰四下看看,见近旁无人,便凑到桑无渊耳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听说父皇近段时间身体不大好?”
桑无渊心头一惊,面上却未过多表现出来,只微微讶异:“没听说,他身体不好吗?刚刚看他似是精神不错啊。”
“听说,特别嗜睡,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且越来越严重,有时说着话都能睡着。”
桑无焰压低声音道。桑无渊转眸看向他。桑无焰抿唇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觉得会不会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啊?”
桑无渊眼波微敛:“应该不会吧,不是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若有问题肯定能探出来。”
“那倒是,”桑无焰点点头,“我也是担心,怕万一......秋狩之前,还说要立储,秋狩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桑无渊没做声,薄唇微微抿着,继续往前走。桑无焰走在他边上,侧首看了看他。“四弟有无什么小道消息?”
“有的话,早告诉你了。”
桑无渊回道。出了宫门,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走向自己的马车。桑无渊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拉了桑无焰胳膊,并攥住他的腕:“三哥。”
桑无焰一愣,鲜少见他这样抓自己的手:“怎么了?”
桑无渊眸光微闪,将手撤开,一本正经叮嘱道:“父皇有可能是故意不提立储之事,想看看众皇子的反应,三哥千万别主动去问,这段时间也要继续好好表现,别搞出什么是非、什么幺蛾子出来!”
桑无焰明显面色一松,笑道:“知道知道,四弟放心。”
看来,这个男人丝毫没怀疑到他头上。那时听说他去了宁奋府上,他还担心得很,生怕他发现了什么。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他还是那个遵从母妃遗命,一心要助他登上皇位的好弟弟桑无渊。......桑无渊回府之后,便唤了晋风。知道被烧死的那个不是薄霜,薄霜还在月盈之后,他就召回了晋风,让他不用再找无尘大师了。自袖袋里掏出一个袖珍小竹筒递给他。“这里面是觅蛾,本王已在三王爷的腕上抹了引蛾药,你去找个生脸的自己人盯着他,看他去了哪些地方,一一详尽记下来。”
此觅蛾还是薄霜的,那日她掉在顾府门前,他拾到了。后来一直没想起来给她,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晋风却是十分惊讶。当然,他不是惊讶觅蛾,而是惊讶要跟踪桑无焰。那可是他家王爷最信任的兄弟。“跟踪三王爷?”
恐自己听错了,晋风再次确认。桑无渊“嗯”了一声。晋风便没再多问。桑无渊又叮嘱道:“记住,一,一定要生脸,二,切勿打草惊蛇,只需跟踪看他去了哪些地方,三,让此人守在三王府门口,等三王爷出府了,再放觅蛾出去,别人家在自己府里,就放觅蛾出去,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