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饿了吗？”

桑无渊取了边上的披风披在薄霜的肩上。薄霜将哭得嗷嗷的小家伙抱起：“是尿了，平时我都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把一次尿的，今夜睡过头了。”

紧绷的神经和心弦一旦彻底放松，人就睡得太沉。见她将秋秋裆里的湿哒哒的尿布取出，桑无渊连忙将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的尿布递给她。薄霜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即垫上，而是放在一旁，然后抱着秋秋起身：“趁他醒了，再把把看，看他还要不要尿？”

免得刚垫上干净的就又尿湿。“我来吧，我在外边。”

桑无渊伸手去接。此时小家伙已经不哭了，睁着惺忪的小眼睛，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薄霜也没跟桑无渊推辞，将秋秋交给了他，但自己还是起身下了榻，将床底下睡觉前准备好的一个尿盆端出来，放在床边的地上接着。见桑无渊双手攥着秋秋的腿，手腕和小臂小心翼翼地托着秋秋的上半身，薄霜笑：“王爷的姿势还是蛮标准的嘛，从哪儿学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桑无渊挑挑眉，甚是得意。薄霜转身取了他的外袍披在他身上。见小家伙吮着自己的小拳头，一双小脚丫在那儿蹬蹬蹬的，丝毫没有要尿的意思，桑无渊问薄霜：“他是不是不想尿了？”

薄霜歪头看了看小家伙的裆部：“他有尿的。”

“.......”桑无渊惊讶：“这也能看得出来。”

“当然。”

薄霜笑笑，轻轻吹起了口哨。然后，小家伙就“唰”尿了出来，见他一下子尿得远，薄霜连忙将尿盆往前一踢去接住。桑无渊愕然看着这一切。“好了。”

薄霜将尿盆轻踢回床底，上榻，伸手接过秋秋，开始给他垫干净的尿布。垫好尿布，薄霜就直接撩起自己的寝衣，给他喂奶。待小家伙吮上之后，她才意识到桑无渊就坐在边上看着。她侧首看桑无渊，桑无渊微微笑。那个笑，笑得特别的意味深长，也笑得特别的迷人魅惑。薄霜耳热心跳，剜了他一眼，垂眸看怀中小家伙。小家伙吃得特别用力，哼哧哼哧的，吞咽声很响。“小东西跟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桑无渊看着都忍不住去捏他的小脸蛋。“他一直这样，而且食量很大。”

薄霜又将秋秋换一边喂。“所以，找一个乳娘很有必要，晋风找好了一个，明日会带对方来见你，身份和健康状况已经仔细确认过了，没问题，你明日就看看人合不合你心意，合就留下，不合就另外再找。”

薄霜点点头：“嗯。”

她偏瘦弱，奶水不算很多，按照小家伙这食量，她是有些供应不上。小家伙吃着吃着又睡着了。“王爷也快睡吧，一会儿天该亮了。”

薄霜安顿好小家伙，拿掉肩上的披风，滑进被褥。见她躺好，桑无渊才拿掉身上的外袍，灭灯躺下，展臂将薄霜拥进怀里。......翌日，薄霜醒来，桑无渊已经上朝去了。她起来洗漱好，秋秋就醒了，她让琳琅准备了热水，打算给秋秋洗个澡。小东西可喜欢水了，在浴桶里各种扑腾，把水拍得地上都是，抱他起来，还不愿意，离开水就哭，放到水里就乐不可支。薄霜无奈，不得不中途加了几次热水，等他玩累了玩饿了才将他弄出来。早膳后，晋风带来了乳娘。是个年纪比她长不了几岁的少妇，虽着粗布衣，但整个人收拾得很干净清爽，一直微鞠着身子，绞着自己的衣襟，看起来很老实怕事。晋风介绍了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姓孙，也是京师的人，丈夫是桑无渊旗下的护月军兵士，有个女儿四岁多，原本有个儿子，跟秋秋差不多大，前几日家中失火，被活活烧死了。薄霜很同情她的遭遇，问了她几个问题，见人也不笨，且很本分，另外，秋秋似是还蛮喜欢她的，被她抱了会儿，就跟她混熟了，张婆子和琳琅接都接不过来，薄霜便将她留了下来。静园还有两间空厢房，让她住进了朝阳的那间。乳娘的事结束，蝶舞就来了，怀里抱着她的女儿石瑶。看来薄霜和秋秋，蝶舞激动得都哭了。“你说你这一天天的，怎么搞得跟神仙下凡历劫一样，一会儿生，一会儿死，一会儿又死而复生，惊心动魄的，别说王爷被搞得一头白发，我也迟早要被你吓出病来。”

薄霜笑。她也不想啊，她也想安安稳稳的。“石磊昨夜回去说你找到了，已经回府了，我昨夜就想过来看你，又怕王爷不高兴，便没来，方才听石磊说王爷去军营处理急务了，便赶紧来了。”

薄霜点点头。原来是去军营了，还说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没下朝呢。“石磊昨夜说，小世子跟王爷长得很像，我还以为只是相像呢，这哪里是像啊，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蝶舞还是那般咋咋呼呼的。薄霜看着她家女儿也甚是可爱，只是看起来似是比秋秋小很多。“你家宝宝多大啊？”

薄霜问她。想着应该跟秋秋差不多。“我早产，听石磊说，小世子中秋出生的，那瑶儿比小世子大一个多月呢。”

还大一个多月？薄霜有些意外。不过，因是早产儿，又是女孩子，看起来小一些也正常。“那她体质还好吧？你身子恢复得怎么样？让我看看。”

薄霜把秋秋交给琳琅和乳娘，仔细探了探蝶舞的脉搏，又检查了一番石瑶，发现母女两人都很好，这才放下心来。“你家夜里睡觉后还吃奶吗？”

蝶舞问。“吃的，要吃一次，你家呢？不吃吗？”

“吃！要吃好几次，每次就吃几口，一会儿又要吃，烦都烦死了。你家尿尿会提醒你吗？夜里你是起来把尿，还是让他尿在尿布上？”

“要把的，尿在尿布上会不舒服，他就会哭，白天也一直把的，有时他扭来扭去，哼唧哼唧的，就是要尿了。”

“嗯，我家也是。”

薄霜笑，她发现，宝妈在一起果然是逃不掉说育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