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今上以为那御史台怕死，自然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却哪里知道人家御史台可一点不怕。早朝结束，此人依旧跪在乾坤殿门口。他就这么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态，不吃不喝。中书省那边看到监察御史这么跪在乾坤殿门口，知晓事情不好处理，索性也去求天子，今上终于长叹一声，“五年之内，朕再也不会寻长生不老药了。”

云陌却想不到这事会漂洋过海传到邻国来。此刻，楚皇饶有兴味的盯着云陌看，似乎想要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出所以然来，云陌却噗嗤一笑，“天子哪里是找不老神药去了？陛下的心也是咱们能管窥蠡测的吗？也是我前段时间听父亲的话才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云陌故意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这下，楚皇的兴趣给勾了上来。“怎么说？”

云陌暗笑，这个皇上似乎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父亲说，之所以差他们到全天下去寻什么不老神药，其实不外乎掩人耳目罢了，皇上想让人重新看看我国的版图，有的边境线上有悍匪，有列强，笔下的意思将他们都杀了，我帝京版图也扩张了。”

听到这里，楚皇诧异。“果真？”

天呢，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居然都能哄骗过去楚皇。楚皇怎么这么……但云陌可来不及笑，只因为她在来之前就听说这个国家的五皇子很厉害，也就是……站在旁边不远处似乎在看笑话的青年。那青年眼神始终冰冰冷。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锐的笑。就这模样儿，俨然是生人勿进的状态。大家又不着四六聊了会儿。忽而有个小太监凑近皇上，嘀嘀咕咕交头接耳片刻，天子起身，“抱歉，今日朕这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只怕不好继续在四方馆停留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两人送了天子离开。紧跟着，有一个年轻的色目人安排他们在别院休息。这别院叫凤凰居。等众人都离开，云陌这才松懈了下来。蝶儿凑近，一面给云陌敲击肩膀，一面问：“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云陌知晓蝶儿口中的“他”是天子，“什么都知道？”

她笑了，“要是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就不该胡乱问，今上是想怎么样延年益寿之内，但这应该是避讳，不该拿出来聊的。”

旁边的顾政严点了点头。“这个班底内，最厉害的其实是五皇子。”

“您说的五皇子，”小茹回想了一下，描述道：“就是那个寸步不离天子，保护在身旁的白衣富贵皇子了？”

云陌点点头。小茹多年来浪迹天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因此让顾政严表示真正厉害的其实是五皇子楚瑟以后，蝶儿一脸懵，但小茹就不同了，她赞同的点点头。“聊天的时候奴婢也时常看他们，发觉……”小茹说到这里，不确定的到门口，拉开门看看，外面并没有偷听的人，这才说：“此人武艺高强，我看他走路的动作就可知一二。”

云陌自然相信小茹的观察力。顾政严皱皱眉，“只怕这皇帝是个傀儡，而真正掌权者却是……”他不敢说下去了。云陌认可的点点头。楚皇从四方馆离开。路上车架放慢了速度。楚皇开始打盹。“父皇……”马车外，是楚瑟的声音。楚皇如听闻雷霆，瞌睡虫也不翼而飞，他掀开车帘，“老五，你进来。”

五皇子上车，坐在安车内，五皇子这才开口。“父皇决定如何处理此事？”

每一次遇到这些事楚瑟总会征询父亲的意见和建议，然后因势利导。实际上，楚皇并无主见，之所以邻国能如此繁盛，完全因为五皇子在安排。“此事，”楚皇瞅了瞅五皇子，“你怎么看，朕想要听一听老五你的打算。”

“我？”

楚瑟似乎胸有成竹，“我以为，将他们控制住，让他们回不去帝京，那时咱们偷偷摸摸送书信到帝京去，威慑那天子，做一个交换。”

楚皇点点头，似乎认可。但又道：“那顾政严是个叱咤风云之人，武艺高强不说还很有作战经验，咱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再说了，楚萧还在他们手中，朕也要明白投鼠忌器的道理啊。”

楚瑟却微微抿唇，“还是将他们监视，谁知道他们心怀鬼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