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楚皇看向五皇子，“老五，你擅长，你做事朕放心，一切都交给你了。”

楚皇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同样的理论，反方观点还是正方观点都可说服他。“你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肥嘟嘟的身体倾斜靠在了绵软的锦缎上，鼾声如雷。楚瑟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内划过一抹恻隐，一抹痛切。他似乎不忍继续看下去了，下车朝远处而去。有个宦官模样的男子迈着小碎步不疾不徐跟在背后。无论他的速度多快，这小太监始终站在背后。走到没有人的巷道，楚瑟回目。他意味深长看向那小太监。“怀集，处理的怎么样了？”

“并未忘记给陛下吃药，最近他睡眠比之前还多了，黄土霸业指日可待。”

“那就……”楚瑟看向他，“继续吧。”

那叫怀集的男子急忙点头。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到远处去了。另一边。四方馆内。他们的士兵驻扎在了附近，两人下楼买了吃的，黄昏时，一个跑堂的小二哥急匆匆上楼。“做什么？”

这小二哥的到来让人猝不及防。两人都感觉奇怪。那小二目光炯炯，“是这样，这是咱们四方馆内的规矩，您需要什么您点就好了，我们随时给您送上来。”

听到这里，云陌诧异。当年云镇霄也来过邻国，并也被四方馆招待过，但从未听说这些事。如今听到这里，莫名感觉奇怪。就在顾政严准备发飙之前，云陌却问：“单纯是我们有这样的待遇，还是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

“王妃这是哪里话，人人都如此，千百年都这样，没有特殊的个例。”

云陌点了点头。“这是什么？”

云陌盯着那小二哥手中的东西看。那是一个装在白银盘内的东西，晶莹剔透，看模样应该是碎冰。在那碎冰上撒了一层雪白的藕粉，淡绿色的抹茶，以及各种五颜六色的水果块。在帝京，两人从未见过这等东西。“此乃酥山，是用冰锤砸了冰块做成的，吃起来香馥馥的，您要不要尝一尝，你们在四方馆内吃的一切都是免费的。”

“那就来一份儿了。”

那小二哥涎着脸将东西放在两人面前，又笑逐颜开离开了。看小二哥离开，云陌准备下嘴。大约这家伙还不至于下毒。此刻小茹却走了过来，“王妃，切不可吃，小心有毒。”

她用银针试了试，发觉无毒害，这才松口气。两人吃了东西准备休息。但云陌到底是少年人心性。看外面川流不息都是人，那肩摩毂击的场景让人心潮澎湃，眺望到远处去，俨然可以看到有船只在河上飘曳，有几个歌舞伎站在甲板上悲伤的唱长恨歌。更有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在江边散步，有热辣奔放的女孩手牵手拦住了一个少年的去路，那少年笑着和他们捉迷藏。还有一群小孩抓了灯笼走来走去。其实，云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原因顾政严自然清楚明白。看云陌如是，顾政严凑近在她耳边吹风。云陌回头，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人在这里，却心游万仞，不就是想出去走走，这就走啊。”

顾政严可真是厉害，一针见血的说出了云陌的想法，并很快就要付诸行动。云陌的确想出去走走，奈何人生地不熟不说，且还需要陪伴。她抓了一个钱袋，转身下床。顾政严笑了，结果两人才到门口，就看到了下午那个小二。那小二笑眯眯凑近，还没说话，云陌就看到小二哥背后一纵队都是人，那群人穿着打扮都和这个小二没区别，甚至于就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毫无二致。“哟，”那小二哥回头，看云陌和顾政严靠近，打躬作揖道：“殿下和王妃准备出去么？”

那假仁假义的口气以及眼神让云陌格外不爽。云陌懒得理会这家伙，转身就走。那小二哥却打了个呼哨，背后那一群人不约而同跟在了两人背后，俨然成了个庞大的军团，云陌看前面有卖团扇的。见团扇上描画了燕京八景或四大美人亦或梅兰竹菊四君子等，正准备讨价还价，却哪里知道那店主吓坏了，“公子，小姐，你们喜欢哪一个你们拿走就是了，十个八个也不妨事的，我这里免费送了给你们。”

从那店主怯懦且恐惧的眼神里，两人就看出了端倪。云陌看旁边有毛笔，抓起来在手掌心写了“你们可是惧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