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中有名的,“药疯子”徐太医,竟提着两三包草药,到了她宫中。庄婕妤很是惊讶。平常即便是高位妃嫔,身体抱恙,要请徐太医去看,徐太医也不一定乐意去。宫中能请得动徐太医的,只有三人——皇上、皇后娘娘,还有林贵妃。…更古怪的是,徐太医竟能一一说出,她的症状。“这包药,用来清,你身体里的毒,三碗水煎成一碗……”徐太医自顾自的说,庄婕妤小心翼翼地,打断了他。“等一,等一下徐太医,本宫,我中毒了?”
听到她的话,徐太医给了庄婕妤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你要是没中毒,老夫发神经,给你开清毒的草药?”
徐太医的嗓门,大了一点,庄婕妤不敢再吭声。只等徐太医,把那几包药,都一一介绍完,她才又问道:“徐太医,您,您为何要救我?”
徐太医摆摆手,“老夫可不是要救你,老夫只是受人之托,推辞不掉罢了。”
庄婕妤面露不解,“受人之托?受,受谁之托?”
她虽入宫许多年,却基本没有什么,交好的嫔妃。即便是其他,入宫为妃的庄氏女子,她与她们,也鲜有接触。再者,她们的位分,连她都不如,又怎么可能,请得动徐太医。庄婕妤才问了两个问题,但徐太医已经不耐烦了。“不是老夫说,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想想这世间,还有谁想救你命?”
庄婕妤被斥得一懵。她紧抓着衣袖,小声回答道:“我,我,正是因为不知,才问您……”看庄婕妤,那副病蔫蔫的模样,徐太医没好气道:“想救你的,又不一定是宫里头的人。”
徐太医的话音刚落,庄婕妤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脸。“是,是幼清吗?”
徐太医拍拍袖子,“知道就好。受人之恩,别忘了回报。”
…回忆结束,庄婕妤垂下了眼睑。“幼清拿来的,是什么药?”
“幼清小姐,说这里头,是些凝神益气的草药,她还给了奴婢,一小袋麦芽糖。”
小蕙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油纸包。“幼清小姐嘱咐奴婢,若您喝完汤药,觉得嘴里苦得厉害的话,吃一粒麦芽糖,便会好许多。”
“麦芽糖?”
庄婕妤看着,小蕙手里鼓囊囊的油纸包,眼眶陡然一酸。她“抢”过,小蕙手里的汤碗,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几口喝完了一整碗的汤药。药水很苦。换做平常,庄婕妤大约又要吐了。可今日不同。在喝完药后,她便往嘴里,塞了一小块麦芽糖。甜滋滋,但不腻人的糖味,在庄婕妤的口腔中散开,冲淡了草药残存的苦涩。“小蕙啊,总算是熬出头了。”
*三日后,飘香楼。“幼清,你知不知道,陆月玲死了。”
一身素衣的陆月玟,抓着庄幼清的胳膊使劲摇晃。庄幼清懒懒抬眸,“知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明明父皇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月玟一时语塞,“我……”庄幼清淡淡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陆月玟很是泄气。她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嘛?”
庄·主谋·幼清面露无奈。“这我不知道。”
陆月玟立马来劲了。她靠到庄幼清身边,压着声,神秘兮兮道:“宫里的萨满巫师说,陆月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