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含血喷人，明明就是你将我害成如今这般模样，却还咬死不肯承认！”
见宁霜染对自己冷嘲热讽，腹中像是有千万把尖刀在搅动的壮汉顿时越发受不了，颤抖着手指着宁霜染的鼻子，拼尽全力往她身上泼脏水。宁霜染见状眉头狠狠一皱，只觉得这人简直无可救药，瞬间打消了饶了他的念头。“大人，想要证明究竟是谁的过错其实并不难，我方才一直未曾言明，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他不珍惜，那我也就没必要再手软。”
宁霜染转过头去望着县官，眉心微皱，缓缓开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县官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躺在地上的壮汉却忽然间慌了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替自己辩解，却又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既然你有法子自证清白，那边速速道来，本官公务繁忙，一时一刻都耽搁不起。”
县官被搅得晕头转向，早已经失了耐心，于是毫不犹豫地冲着宁霜染冷声催促。而就在宁霜染缓缓起身，准备抬脚往那壮汉身边走去时，沈暮渊却忽然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大人小民乃是宁氏的夫君，可否让小民代替我家娘子向您言明这前因后果，还我家娘子清白。”
沈暮渊微微扬起头，冲着堂上之人拱了拱手，慢悠悠说道。宁霜染本想阻止，可见他一脸坚决，只好作罢，默默后退了两步。“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真当本官清闲得很是吧，哎呀，行行行！不管你们谁辩，只要有个结果，便皆大欢喜，既然你上赶着冲出来，那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
县官抬头瞥了沈暮渊一眼，眼里满是不耐烦。本想让衙役将他驱逐下去，可话还没出口，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只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满脸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开始。沈暮渊见状也没含糊，立刻便转身大步走到壮汉身边。“他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吃了我家娘子的糕点，所以才腹痛难忍，可大人刚才您也听到了，这堂上吃过我家糕点的人不少，却只有他一个人如此，实在是蹊跷。”
沈暮渊皱着眉头，冷冷瞥了那人一眼，随即冷声说道。闻言，县官一副听腻了废话的不耐烦模样，作势就要打断他。“既然事出蹊跷，那就必定有阴谋，既有阴谋，必定会露出端倪，大家伙可以瞧瞧他的指甲，我刚才仔细瞧过了，他的指甲缝里嵌了不少的白色粉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巴豆粉。”
沈暮渊一眼便瞧出了县官的心思，于是连忙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又接着往下说道，说着还从地上拽起了那壮汉的手，拿在众人面前扬了扬。“好像是有东西！”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给自己下毒？还真是又蠢又狠！”
“这人跟这小娘子到底有何仇怨？竟然毒害自己来诬陷人家，简直可怕！”
“咳！我方才还可怜他来着，结果是自作自受啊！”
众人闻言纷纷凑过去，瞧见那人指甲缝里残留的白色粉末之后，便又开始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一回，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维护宁霜染。再也没有一个人为那壮汉鸣不平，都觉得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你胡说，我既没疯又没傻，怎么可能会自己给自己下药？再说你如何就能断定我指甲缝里的是巴豆豆粉？”
壮汉见众人纷纷指责自己，心中顿时慌乱不堪。额头上瞬间又添了一层汗珠。不过却依旧不死心，艰难的抬起头，梗着脖子同沈暮渊理论。闻言，沈暮渊连瞧也懒得再瞧地上蠢蛋一眼。只扯着嘴角，赏给他一抹冷笑。“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能说出这般话来，难不成当仵作是吃素的？你指指甲缝里嵌着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一验便知！”
沈暮渊眉心微蹙，嘴角却微微扬起。说罢便转过头去，同宁霜染大大方方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淡淡的清冷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便请仵作上来，好好验验，看看沈公子说的是否属实。”
县官见终于有了头绪，总算舒了一口气，立刻便转过身，冲着师爷吩咐道。师爷闻言立即点头应下，说着便要转身。可还没来得及抬脚，就被一声惊呼吓得愣了神儿。“不要！不必劳烦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不过若是我如实招供！大人可否帮小的请个郎中，小的腹中实在疼痛难忍！若是再拖下去，怕有性命之忧！”
壮汉挣扎着伸出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堂上喊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速速供来！至于郎中，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都是实话了！”
闻言，县官面色猛地一沉，冷声冲着底下人说道。“我招！我全都招！只要大人能帮我保住性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壮汉用手死死捂着小腹，有气无力地说道。抬眼望去，他面上早已瞧不见一丝血色，仿佛即刻就要气绝身亡似的。“我……我方才的确是诬陷了沈家娘子，沈公子说的没错，我自己给自己下了泻药，为的就是狡猾沈家娘子的生意！”
壮汉缓缓开口，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县官闻言又抬起惊堂木，狠狠地拍了拍。“你为何要如此行事？沈家人与你有何仇怨？”
县官皱起眉头狠狠瞪着壮汉，继续冷声逼问。“这……这实非小的本愿，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了小的五两银子，巴……巴豆粉也是那人给的，让我演这一出苦肉计诬陷沈家娘子。”
壮汉强撑着开口，话还没说完，人便又瘫倒在地，像是被抽了骨架的人偶一般。一动不动，只剩下嘴巴微微掀动。“那么你受何人指使？速速供来！”
县官一听，脸色越发难看，开口就又是一番逼问。“是……是……”壮汉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开口，可却发不出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