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相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会子就说了如果怀疑我们大可以不找我们帮忙的话,怎的这会儿又开始了?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言辞激烈,动作幅度极大,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陆易秋摆摆手,台上角儿都退下。他们有说有笑的,路过颜绯音这一桌时,颜绯音隐约听这一句:“何为丑角儿?台下人罢。”
还没细细品味这话,就听颜天锋开了口:“鬼娇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只求陆阁主出手,如今一点担保都没有,我们怎能放宽心?”
沈望山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冲着陆易秋笑了笑,陆易秋这便笑问:“所以颜相到底想要什么?”
颜天锋挠了挠下巴,贴近陆易秋就道:“不如把你们禄霜阁的掌门之印给我作为担保物,待到事成之后我自会还你。”
一闻此言鬼娇气的站起身子就要动手:“颜相你也太得寸进尺了些!”
“哎呀呀,鬼娇姑娘莫要动怒,我们只是像万无一失而已。”
颜天锋佯装惊慌模样,话间却带着轻蔑,一如那天雨夜里他的神态,看的颜绯音心里直犯恶心。“娇儿,去南苑瞧瞧烟花班子准备的怎么样了,别耽误了今晚的风景。”
陆易秋笑呵呵说,满目都是柔和,慈父形象映照的无比伟岸,只是在颜绯音眼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鬼娇大怒:“义父!掌门之印乃我们禄霜阁所有行动指令,怎能轻易给人?没了印往后我们怎么做事?”
“你莫急,阁主自有他的定夺,去吧。”
沈望山语气平和。“娇儿……”陆易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结果鬼娇气冲冲扭头就走,好像整个园子的欢快气氛都跟着她一同走了。颜绯音等人也直勾勾盯着陆易秋,等待着他的决定。果然鬼娇前脚刚走,陆易秋就道:“颜相既然只图个安心,掌门之印给你便是。不过你要好生保管,否则事后老夫绝不饶你。”
晨栖迟和颜绯音同时皱眉,车公公担忧道:“颜天锋会不会反咬一口?”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禄霜阁吃了他那么多黄金,按照他的性子,总归是要禄霜阁吐出来的。不过这下更能证明陆易秋背后所谓的隐情到底有多大,否则他不会拿自己半生心血冒险。”
颜绯音凝重说道,晨栖迟随之点头:“今夜花火,倒是一个好机会。”
“陆阁主不愧是江湖中人,爽快极了!”
颜天锋笑得嘴都开成河马似的大,沈望山淡然摇扇一字不言。“回了阁中再给你,千游岛一行,还望颜相放宽心去游玩才是。”
说着陆易秋看向晨栖迟这桌:“小友们,今日之酒宴你们可还满意?重头戏还在晚上。”
语毕陆易秋笑呵呵端起酒杯,眼底划过一丝狡光,随着酒水入喉,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什么叫老狐狸了。”
颜绯音冲着陆易秋笑,压着声音对晨栖迟继续说:“陆易秋主动给咱们机会,看样子拉拢他不会很难。”
晨栖迟始终存笑:“怕是我们还没见识到他的全部。不过……夫人见识过小狐狸吗?”
“晨君若是说自己,大可不必,我也不稀得你诓我。”
颜绯音故作傲娇,晨栖迟趁着无人注意,刮了一下颜绯音鼻尖道:“夫人胡说八道,为夫见你最爱听我说话。不过为夫怎么可能是小狐狸,分明是夫人的……甜蜜饯。”
也不知是酒后劲儿太大还是氛围太过热闹,霎时间颜绯音小脸通红,尤其看着车公公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时间更觉羞涩,埋下头就扒拉碗中仅剩的花椒生姜假装吃饭。她耳尖红红,比起不远处的花色更胜一筹。“夫人害羞什么,为夫能说会道,情话可都为你存在心里了。”
晨栖迟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不把颜绯音撩化不罢休那般,惹得她脸又红了一个度,隐形之间她头上都冒了蒸汽似的。晨栖迟这么能撩的吗?还是说自己太不经撩?明明之前只觉得他是个土味情话王,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等等,他跟谁学的?该不会以前有过喜欢的人?越想,颜绯音的思绪越发跳跃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小脸上的神色也逐渐不对劲,晨栖迟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来得及发作,陆易秋慢慢起身:“还有许多戏没唱完,结束后自有望山带你们去休息,晚上大家再聚在一起看烟火。诸位吃好喝好,老夫阁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退。”
陆易秋说完这话也不等颜天锋他们假惺惺再说道什么话,径自走到晨栖迟桌前,稍微顿步冲他们淡淡一笑方才又加快步子离开。晨栖迟和颜绯音对视一瞬扭头看去,陆易秋的背影急匆匆,脚下卷着春风去了。镇国王府——皇城这边还是大太阳,与千游岛时不时的毛毛细雨形成鲜明对比。自从昨天下午门口就晃悠着某人身影,直到现在都未曾离去。门口仆从都换了几趟班,越瞧越觉着他不安好心,刚吃过饭便从里头出来几人拿着棍棒冲着他走来了。“喂!你小子是什么人!”
一人没好气冲着他吆喝。那人被吓得身子一震,连忙带着怂样讨饶:“几位爷,我是来求见山药姑娘的。”
原来是王大虎。“既然求见里头的人,为什么不早让传话儿?非要在这里踱来踱去!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是贼呢!”
又是一人没好气儿骂骂咧咧。他们这架势使得过往路人都投来异样目光,往前镇国王府几时出现过这般情景?传出去还叫人说教镇国王府的仆从都仗势欺人了呢!王大虎一闻此言支支吾吾半晌,见一人横眉冷竖直瞪着自个儿,慌忙之间言辞都没思量妥当就开了口:“我是来找我妻儿的。”
几人一改脸上厉色,异口同声道:“山药姑娘何时成婚生子的?”
“不是不是!我是来找我的妻儿的……嗨呀!我再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山药不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