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越说越乱一下子恼得几人脸上又冒了火气出来，一人抬手扬起棍棒就喝道：“你该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没有！我真的是来找妻儿的！”

王大虎急得握紧拳头直跺脚，几人终究没有这个性子陪他唠嗑，互相看了一眼就要赶他走，手中家伙都没动起来就听到门口吆喝起来：“快住手！”

众人看去，山药本人到场，她一手正往身上挂着小荷包，一手还捏着炭笔和纸。“姑娘，你可认得他？”

一人问。“爷们眼睛也忒没水了些，这人前段时日不还隔三差五来府上给王妃传话儿么！”

山药一面说着一面快步走到王大虎面前，仔细看了看，方才又对那几人道：“是他没错了，想必有要事要说，爷们快忙自个的去吧。”

语毕山药下意识往大门里头看了一眼，这便压低声音问：“你此番前来又有何事？我们王妃这几日不在府中，你可以先告诉我，等她回来我再转达给她。”

经过那会子的胡言乱语，王大虎稳了稳情绪，仍旧着急说：“听闻王妃出手治好了永宁郡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她二人可是冰释前嫌了？为何我与妻儿还未得以团聚？”

“什么？”

山药惊愕，她两颗大眼睛里遍布诧异，当下就说：“我家王妃救永宁郡主时就与她说好要以放了你妻儿作为条件的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你妻儿还没有回家？”

王大虎的神情处处流露慌张，瞧着他这表情山药的心当下吊到了嗓子眼，所以他妻儿能去哪里？“自从听了王妃救治郡主的传闻后我便认为妻儿能和我团聚，所以天天都在家中静候，直到昨天我才忍不住想来问问结果，却又担心误会什么一直犹豫着……”王大虎说着说着声音就哑了，眼见他要哭出来，山药当下就道：“王妃答应做的事确实完成了，但为什么你妻儿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你暂且等王妃回来拿主意，永宁郡主那边……”说着，山药想起昨日白兰兰对自己的刁难，身体上的痛觉好像被放大十倍，又感受了一遍痛似的，没什么必要的话她是不大愿意去白兰兰眼前主动讨苦头吃的。只是眼下事关重要，好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心吧，永宁郡主那边，我会去打听你妻儿下落的。”

山药犹豫再三仍旧做下这个决定。“既然如此，我先谢过山药姑娘了！”

王大虎激动地眼泪直流，望着他的红鼻子，山药更是于心不忍，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去办。”

“谢谢你！”

王大虎的背影逐渐在山药的视野中缩小，山药叹息声也在爬上心头的不安中消失。不远处夜生香怀中抱着一只鸽子静悄悄回了自己的小世界，嘴角挂上的笑意正如开始飘落在水中的梨花一样清冷又腐臭，空气中飘着他一句话：“感情，是最大的养料……”水面上浮着几片*的羽毛，鹅叫声刺耳。倒映在池中的鬼娇盘腿坐在岸边，胳膊里夹着一只肥鹅，一手捏着它的嘴，另一手在拔毛。“狗官，走狗，卖国贼，拔你鸟毛！”

“是谁惹了我的娇儿发这么大脾气？”

陆易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鬼娇并未回头，只见水面上出现他的倒影，鬼娇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瞬，见他坐在自己身边，两手拿过肥鹅道：“喔唷……原来是我啊。”

说完陆易秋偷瞄向鬼娇，见她仍旧气鼓鼓，唇下纹的图案在薄薄的脂粉下若隐若现。鬼娇轻哼一声又将肥鹅从陆易秋手中抢了回来，握着它的脖子就晃了晃：“义父心里倒是明得跟镜儿似的。”

陆易秋哈哈大笑，两手撑在腿上就道：“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再不清楚可就白瞎做你义父这么多年了。”

一闻此言鬼娇忽的怔了怔，稍微扭头看向陆易秋，却不是正眼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躲避之意，话到嘴边愣是停了半晌才说出来：“你大可以不拿我做义女。”

陆易秋笑声依旧，然而一言不发。鬼娇余光中再也看不清陆易秋什么表情，立即将目光放在水面，谁知陆易秋顺手摸来一颗石子砸进去，水面顿时涟漪泛泛，两只人影更是模糊不清。那颗石子像是砸进鬼娇心里，一时间堵得她压抑得很，二人沉默良久，鬼娇先行开口打破氛围：“那么多宾客不招呼，义父你就这样走了真的好么？”

“没人比我的娇儿生气更重要。”

陆易秋这句话几乎是不带一秒思考就说出来，鬼娇听后先是楞了一下，不过几秒脸上浮上一抹笑，所有不悦当下消失。她问：“所以义父前来是有事吩咐吗？”

“咱们禄霜阁的掌门之印有什么用？”

陆易秋直接提到让鬼娇在饭桌上发飙的由头问道。鬼娇有些不解，将要逃跑的肥鹅往怀里又揽了揽：“在禄霜阁，任何行动都要有掌门之印才可以进行。大到出任务，小到置办粮食，没有掌门之印什么都做不了。”

“那掌门之印望山盖上有用吗？”

陆易秋又摸来一颗石子扔进水中笑问。水很清澈，鬼娇目光追随着沉入水底的石子，眼瞅着它落在早待在水底不知多久的石子之中，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但是颜天锋不知道掌门之印只有义父你亲手盖上才生效！”

鬼娇激动看向陆易秋，手一松，肥鹅张开翅膀就扑进了水中，拨动脚蹼溜得极快。陆易秋笑得无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牌子递向鬼娇：“我创立禄霜阁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向来是个亦正亦邪的门派。我何尝没有想过让禄霜阁成为名门正派？只是在这纷杂尘世之中，做一个好人太难。”

鬼娇结果牌子仔细观察，指尖摸到一行凹进去的东西，转过来一看方才见是几个小字。“这是……”“这是思善门的令牌。当年灭门一事今日回想起来仍觉是昨日之事，若不是娇儿你陪同我灭了竹方宴一门，定然想象不到血流成河尸遍满地是怎样的光景。”

陆易秋眸子一沉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