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傅延聿终于出院。空空荡荡了许久的傅家,也终于迎来主人。同时,在闻天海的要求下,他也发布离婚申明,撇清两人关系。往后别人提起她,就不会在叫她傅太太,而是前任妻子。傅延萱埋怨大哥签下协议,可敢怒不敢言。如今整个傅家没人敢在提起傅太太三个字,就连太这个字眼,都尽量避开不说,就更别说闻姝两字。那就是傅少的禁忌,连提都不能提。而本被傅延聿锁起来的房间,又重新打开。大哥养病这段时间,傅延萱见他时常进去,常常一待就是一下午。她不知大哥在里面做什么,偶尔见他出来时眼圈泛红。本就沉默的大哥,现在变得更加沉默,周身也永远笼着死气沉沉,毫无一丝活力。傅延萱对他不敢奢望太多,能现在这样已很好,至少没在歇斯底里的发疯。陈越也明显感觉到傅少的变化,他好像没了心,也没了共情能力,永远冰冷着一张脸,眼里似乎除了机械的工作,已没有其他。最近的几次宴会,他都没去参加,平日里更加深居简出。只是眼下谢二少的邮轮趴,忽然邀请傅少。他只好将邀请函递去,更带上谢二少的话。“BOSS,二少希望你能去放松放松心情。”
傅延聿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邀请函,没多思考就拒绝。“不必了,替我回绝。”
他拒绝的十分干脆,陈越也不在说什么,便要退下去。“等下。”
他忙停住:“BOSS有什么吩咐?”
“不必拒绝了。”
傅延聿忽然想到自己和闻姝本要举办的婚礼就是在邮轮上,是他故意取消,若非如此,他们之间也会多一些美好回忆。陈越见傅少脸色变了又变,不敢多加揣测,赶紧离开。既然他愿意参加,那也是好事,人不能被困在一件事里,该尝试着走出来。谢凉的邮轮趴邀请了圈内很多男男女女,唯独沈云夕不在里面。就好像是故意打她一巴掌,且打的华城上层圈子全都知道。连沈云夕自己都郁闷,她到底哪得罪那疯子,敢明目张胆的给她难看。自从被傅延聿赶出傅氏之后,她就已是圈内名媛的笑话。现在又多了一条,更让她抓狂。可她却没办法,谁让谢凉暂时得罪不了。沈云夕是不在邀请名单里想去,偏偏有人和她完全相反,在邀请名单里却不想去,那人就是司文妤。在其他名媛都笑话沈云夕时,她却笑不出来,因为那些人很快就会来嘲笑她。她不是司家女儿的事,怕是很快就会传出去,就因真正的司家小姐,竟是曾经的傅太太闻姝。当她出院回家,见到来司家认亲的闻姝,震惊的差点昏厥过去。那是种什么体验,就好像被惊雷劈了,人虽没死却也只剩下口气吊着,离死不远。偏偏是谁不好,怎就是她?司文妤又慌又怕,因她以前不仅得罪她,更故意调查抹黑她,如今她却是真正的司家小姐,自己只是个冒牌货,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更怕她让父母赶走她。她怕的要死,每天都惴惴不安着。“推我过去吧。”
闻姝声音不高不低,也听不出喜怒,落在司文妤心里,明明不服气却也只能憋着。“知道了。”
谢凉邀请闻姝参加邮轮趴,自己也要跟去照顾她,就好像是她佣人,谁让她只是个冒牌货呢。闻姝带着墨镜和宽大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仍旧坐在轮椅上,无人认出她。她本想自己走路,只是复健还没结束,走起来几分吃力。司文妤推着她上邮轮,谢凉更是早给她准备好房间,在邮轮最顶上,视野也是最好的。她一边推她上去,一边心里恶狠狠的想,要是她死了多好,就不会和她争抢。她就算是个假的,那也是司家唯一的女儿。父母养育她这么多年,看在过去情面上,不会让她离开。可闻姝在,一切就变得不一样。她眼里闪烁着狠光,恰好闻姝回头瞧见,心里忍不住好笑。这个司文妤怕是现在恨死她了吧,她不仅没死,更和司家相认,且听从谢凉的意思回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是司家小姐。也许是上天看她前半辈子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现在想补偿她吧。让她不仅有了疼爱她的父母,更有三个哥哥和优越的家世。她从泥土里的尘埃,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好了,你出去吧。”
闻姝说完,但司文妤立在跟前没动。她眼里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垂在身侧的拳头也在紧握。在家她不敢和闻姝这般,生怕被别人看见,说欺负她。“怎么了?有话要说?”
闻姝漫不经心的问,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越是这个态度,越是刺激到司文妤,满脑子都恨不得她死。“你真是命大,那么高的地方也没把你摔死。”
她旧事重提,让闻姝陡然变了脸色。那件事在司家人人皆知,但他们都知那是她最痛苦的回忆,谁也不会提起。“你确定要惹恼我?司文妤。”
“你别威胁我,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得不幸。”
她幸福的生活,就是被她破坏,让她每天都活在痛苦和不安里,她气愤的怒吼着。“你为什么要和司家相认,你去做你的傅太太不好吗?”
“对了,傅延聿现在还不知道你活着吧,如果知道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他知道你和谢凉关系很好吗?在出事之前,你们怕是就有私情了吧?”
司文妤越发坚信,就像有证据一样,不然谢凉怎么可能把她藏起来。那人又疯又狠,冷酷无情,会为她奔前忙后?“如果我去告诉傅延聿,你猜他会不会报复你们给他戴绿帽子呢?”
闻姝看着眼前狰狞的司文妤,觉得她不止是脑子不好,简直就是基因都不行。正要嘲讽她几句,偏偏谢凉一只脚踏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凌厉的笑。“给我把她扔到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