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聿刚上邮轮,便见有人坠海。谢凉说话算话,可不是和她开玩笑,真让人把她扔到海里去。司文妤吓坏了,不断尖叫求饶,也没能让眼前疯疯癫癫的男人改变主意,反而觉得她格外聒噪。“还不快点。”
手下只好加快速度,几分粗暴模样。只听“嘭”的声,司文妤便坠入海里。她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可人一旦入水后,口腔鼻子全是海水,呛的她根本昏不过去。人本能的求生,让她拼命挣扎,想要游上岸。谢凉站在甲板上欣赏着她的本能,嘴角的笑越发凌厉。闻姝也往下看了眼,表情很淡。“你吓坏她了。”
“就该长长记性,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得罪。”
谢凉的良苦用心,闻姝又怎会不明白。他在给自己出头,告诉司文妤,以后要对她客客气气。即便她现在刚回司家,不仅是司家真正的女儿,背后更有他的支持。“怕是她下次看见我都要绕着走了。”
“那也落得清静。”
谢凉说完便让她休息会,抬脚往楼下去了。傅延聿见有人落水,下意识看了眼,想起闻姝以前也落水过。但瞧见是司文妤后,便收回视线,往船舱内去。谢凉正好下来,和他碰个正脸,满脸笑容的上前迎接。“哟,我以为傅少不会来了呢。”
傅延聿看见他就想起那次带人上门搜查,若非他最后支撑不住昏倒,也就搜完了。“二少盛情邀请,我怎会不给面子。”
“那我真该感谢傅少肯赏脸,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看着谢凉那张长得比女人都好看的脸,傅延聿别过头不在看,恰好路野来了,谢凉正好去招呼他。路野同样看见坠海的司文妤,猜测到多半是谢凉让人做的,今天他是主人。“二少现在是越发疯癫了,竟把客人都扔下海,也不怕司家老大找你麻烦。”
路野和司文庭打过交道,不说是妹控,至少是疼爱妹妹,准确的说是整个司家上下都这样。谢凉就跟没听见似得,热情邀请他进船舱。他不免内心哼笑一声,等着看司文庭去找他麻烦。谢凉邀请的客人都陆陆续续上了邮轮,司文妤还在海里泡着,若非她会游泳,这会早死了。明明许多人都看见她坠海,可就是没人救她,直到十多分钟,邮轮要开时,谢凉的人才把她从海里捞上来。司文妤冻的全身发抖,一身湿漉漉,又害怕又恐慌,恨不得立马回去,可谢凉的人又把她带到闻姝面前。她没坐轮椅,而是在屋内勉强走动着。见她一身狼狈回来,眼神都没变。“带她去换身衣服吧。”
谢凉的人很快送来衣服,司文妤哪顾得了是否喜欢,赶紧换上。她现在内心尚处在被扔下海时的恐慌,看闻姝时眼神都在闪烁,不敢和她对视。她是真怕,谢凉那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安静一会后,司文妤又开始变得不甘,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瘸子,怎么才能把她从司家赶走呢?如果注定弄不死她,那就赶走她,也不是不行。每天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她真受够了。看着本属于自己的母爱,统统向她倾斜,每一秒都是煎熬的。于是她气咻咻的起身:“我出去转转。”
闻姝没管她,本来谢凉只邀请她来吹吹海风,放松心情,是司家父母不放心她腿伤,便让司文妤一起来,也好照顾她。许是她在司家父母面前表现过于乖巧,才会让他们觉得姐妹俩关系融洽。司文妤出房间后,立马往楼下走,她要去告诉傅延聿。一旦他得知闻姝没死,肯定会来司家要人,到时她在推波助澜,让她回到傅家。这样司家就只剩下她在父母面前,眼不见心不烦。她想的美好,更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傅延聿。她在船舱里找着,一个个人头看过去,终于在飞镖前看见他,可偏偏谢凉在他身边。她十分心虚,便想了个好法子,甚至可以撇清关系。傅延聿正玩着飞镖,速度又快又准,直接就把前面谢凉的飞镖打下来。他记得以前的他也教过闻姝,飞镖、骑马、冲浪,几乎他会的运动,都教过她。就在他接连三中靶心时,侍者端着酒过来,递了一杯给他。傅延聿刚拿到手上,便觉得不对,酒杯下面有张字条,被他捏在手心。他不动声色的捏在手里,走去一边看了眼。“速来顶楼。”
他神色变化莫测,直接阴着脸将纸条捏成一团。若是以前,他断不会前去。只是如今想到闻姝的生死,总觉得是旁人在给他暗示,便抬脚出了船舱。司文妤在一边看到,十分高兴他要去顶楼,闻姝就在楼上,肯定会见到她。她兴奋的也先一步上去,却见闻姝转着轮椅出来,一幅要下去的样子。她当然不准,急的立马拦住她。“你要去哪?”
闻姝转着轮椅被她拦住,面上几分冷淡。“我下去转转,让开。”
“下面没什么意思,你就在房间里吧。”
她说完便强势要推她进去,闻姝被她弄得几分不悦,要从轮椅上起来,可她偏偏不准,死活把她摁下去。“司文妤,你松开。”
她语气带着几分寒意,她视而不见,想到正在上楼的傅延聿,马上就要计成。她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速度又快力气又大。而闻姝自不会受制于她,两人一番较量。眼看轮椅就要失控,滚下台阶。她只好单脚跳开,而司文妤疯了,竟推得轮椅直接率下楼梯。正在上楼的傅延聿,若快一步就被轮椅砸到,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继续往楼上走。司文妤已看见他,面色喜色。而闻姝单脚立在一边,像是一只单脚而立的仙鹤,姿态几分滑稽可笑。当看见她面上的喜色,已察觉到司文妤肯定做了什么,加上缓缓而来的脚步声,像是一步步踏在她心口上。她知道是那个人来了,躲了这么久,也该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