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烁：

抱歉，我还是没有听你的，我被捕了，今晚我便要献身革命了，这一天还是来了。那日你向我表明心意，我拒绝你了，你哭着问我喜欢不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可我不能害你，我只好忍痛拒绝你，抱歉。你说的没错，我从入党那天就做好了随时为国家牺牲的准备，我早就准备好了要赤条条来、赤条条走，我的悬赏金那么高，随时都有被捕的风险，我不愿让你每日为我担心受怕，你若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你，所以我只能忍痛拒绝你，天知道我有多想与你在一起。我本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可遇见你后，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竟会幻想与你成家后的样子...昱烁你别哭，我办公室里的抽屉里有一块木梳，我原本想亲自送予你的，可惜没这个机会了，你去收拾东西时记得拿走，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你与我讲的盛世，我走后，若是我家人来寻我，你便帮我瞒着，我不孝顺我祖母与母亲年纪都大了，我不想让她们为我伤心，昱烁拜托你了。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楮墨有限，不尽欲言，本应海誓山盟共白首，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望卿珍重，情长纸短，不尽依依，望卿安好。

延年 1927年6月30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