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烟火棒，秦邀月转了转手腕，依旧是那副毫无生趣的脸孔。秦河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别用哄骗他们那套哄骗我。”

秦邀月沉默了一下，主动点燃了第三根，火星霹雳巴拉的落在雪地之上，“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一个人。我中途误会了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秦河认真地听着。秦邀月说道，“我老早就和他重逢了，干了很多特别过分的事。”

秦河说，“这些你上次都说过了。”

“我最近喝他喝酒，发现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有些消极颓废，全都是因为我。”

太多的话，秦邀月不可能跟秦河说，秦河的嘴其实并不严，再则她的故事也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是不是宁王殿下？”

秦河问。这么一说，秦邀月的描述其实很像楚墨，一开始秦邀月因为误会对楚墨冷眼相待，发现了真相之后又追悔莫及，尽可能弥补。“……是。”

秦邀月没有否认。“你喜欢宁王殿下？”

秦河不指望秦邀月会回答这么隐私的问题，周遭又这么多人在场，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秦邀月短暂的沉默了一会，竟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喜欢他，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他。”

秦邀月的直白反而吓到了秦河，倒也不是说不能接受，只是秦邀月突然这样公开，他实在有点接受不来。于是他面露严肃，“其实我看得出来，王爷也对你有一点意思……”秦邀月闻言不禁嗤笑，“你是哪一只眼睛瞎了？”

秦河不想针对这个问题和秦邀月吵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秦暮，开玩笑归开玩笑，从前我们都说你和王爷般配，但那的确就是我们调侃，不可作数，如今我想认真与你说说。”

秦邀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秦河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烟火棒光芒微弱，秦河没有点第四根，拉着秦邀月到远处，一个所有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是为世俗不容的，即使你们真的两情相悦，王爷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陛下怎么可能容忍你二人苟且？”

秦河说道，“更何况，陛下到底有多厌恶殿下？他不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些。他如今只有一个侧妃，你们两个就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他也会娶妻生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河说得这一些，都不是秦邀月关心的，她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也没奢望过能再和他一起。”

秦河却琢磨处几分不对劲来，“你说再？你们以前在一起过？”

秦邀月抓了一下头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秦河睁大了眼睛，吞了一吞口水，“不是说。王爷从前和西凉女帝一起么？你们？你们背着西凉女帝？”

秦邀月本来还没有什么坏心眼，见秦河神色恍惚，起了三分逗弄之心，像是有些为难，她说道，“其实邀月知道我的存在，我原先不信秦，还是她赐给我的姓。”

秦河：“？？”

他再度用力地吞口水，“她、她不生气？”

秦邀月强忍着笑意说道，“我又不是去破坏他们的，我是去加入他们的。”

秦河一副三观尽碎的模样，显然不敢相信秦邀月竟然会说出这么令人作呕的话，他一时心情复杂，“你、你开心就好。”

秦邀月用力压下唇角，“我希望你可以保密，不然我就要身败名裂了。”

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要是还被楚墨听到了，秦邀月真的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秦河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勉强收起满脸吃了翔一般的表情，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消化这复杂的豪门恩怨，只是恍惚地说道，“难怪王爷一开始就对你不同，原来、原来是这样。”

秦邀月自然也明白一开始楚墨对她有什么不同，就是特别想要掐死她，巴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那一种怨恨，因为什么？因为她把他最后的念想、那一块玉佩给弄丢了。秦河不敢让自己的脑子信马由缰下去，他强笑一瞬，艰涩地说道，“你、你也挺不容易的，本来应该不用这么辛苦的证明自己的能力，王爷一句话你分分钟就是现在的位置了。”

秦邀月终于克制不住哈哈大笑了，她拍着秦河的肩膀，“你真以为西凉女帝会如此忍气吞声？拜托，那是女帝，她凭什么当上一国之君，就凭她这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量？西凉女帝的凶残你没听说过？她不是食草的，真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我肯定活不长。”

秦河却没有半点被宽慰道，只说，“那、你们就是背着西凉女帝？”

他言语之间已经填满了对素未谋面的秦邀月的同情，瞥向秦邀月的目光也隐隐有几分不怎么是滋味来。秦邀月佩服秦河的脑洞，“你以后如果不当兵了，你就去说书吧，一个月的月奉肯定比现在多很多倍。”

这种扯到离谱的事情，再狗血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放在现代，秦河肯定能气死一大批观众。被秦河这么一个搅弄，秦邀月的心情反而好上了几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阵营，秦邀月愉悦地玩起了烟火棒，秦河满脸失魂落魄的发呆，仿佛去了一趟，两个人灵魂就互换了似的。林渡和张三不由得好奇的上来询问具体情况，秦邀月耸耸肩没有多说，秦河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副将，你们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张三实在压制不住好奇心了，第十三次问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