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满的抱怨,“我说,莫柯大将军,你刚刚是疯了么?”
他说的自然是在楚墨面前示弱的事情。莫柯不是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的人,更何况这事压根就不需要他道歉,他甚至没有觉得这样做有半分不妥。但吵架从来就不是他的强项,和弦音吵架就更不会是他的强项了,他呐呐地应着,“是我考虑欠妥当了。”
弦音哼了哼,目光仿佛要洞穿莫柯,“欠妥当?你是在说你献殷勤献得太明显的事情罢?”
秦邀月禁不住轻轻皱起了眉头,手指头微微弯曲,在弦音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够了,弦音。我都告诉过你,我的死于楚墨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这么针对她。”
弦音更加不满了,“主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楚墨?”
秦邀月没有否认,回答的十分坦然,“自然是。”
她在楚墨面前才会害羞,在其他人面前着实没有必要,这还是跟她出生入死的几个人,她就更加不会掩饰了。弦音睁大了眼睛,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主子。要我说,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两辈子都要死在情字上面。”
“说说吧,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楚墨。”
秦邀月一直很奇怪这个问题,从前世开始弦音似乎就对楚墨有意见,一提到她,说不上骂,就是黑着一张脸。“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
弦音却显得有些烦躁。“不需要?”
秦邀月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尤其是你这一种针对……不要告诉我,你其实喜欢他。然后因为我的缘故,不得不……”弦音恼羞成怒的打断了秦邀月,“怎么可能!主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秦邀月连忙认错,“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弦音哼了一哼,这才说道,“我就是特别讨厌他。更何况他还娶了凌萱,所以就更讨厌他了。”
秦邀月懒得再和弦音纠结楚墨的问题,她转头点了一下莫柯,“对了,管好你手下的嘴巴。”
莫柯犹疑道,“主子指的是……?”
秦邀月微微哼了一哼,“你知道我再说什么。”
莫柯也垂了一下眸,“属下明白。”
“西凉那边如何了?”
秦邀月又问道。这次不必莫柯来答,弦音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还能如何?那老太婆总担心你毁了西凉,我现在看西凉要被她亲手葬送了。”
秦邀月有些无奈,“她还是不肯用我的人?”
弦音说道,“如今西凉上下,哪里还有主子的人,早就被她换了一批血了。”
秦邀月为了让楚墨认可,日夜卧案,吊着半条命也不忘记处理奏折,真挚的希望西凉蒸蒸日上,虽然誉后亲手夺走了,但是西凉这一块地方的人是无辜的,秦邀月并不可能因此迁怒他们,怨恨他们,希望他们毁灭。“誉后素来讨厌我,也苦了莫柯了。”
秦邀月有些无奈,“如果可以,你还是劝一劝她罢,西凉百姓何辜。若西凉示弱,第一个不会放过西凉的绝对是南梁。”
莫柯苦笑道,“主子,誉后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弦音不满地撇了撇嘴,“主子,你管他做什么?宁愿和云藩勾结都不愿意信你,活该吧她,赶紧去死的好。”
秦邀月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斥责弦音不敬,弦音恨上的人,很难有办法让她不恨,“罢了罢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了。不说这一些了。”
秦邀月交代道,“你们就看着办,随机应变就行。”
三人抱拳,“是。”
秦邀月又警告般地多叮嘱了弦音一句,“对了。你不要总是瞪楚墨,不然他迟早要认出你。”
弦音犟嘴说道,“认出来就认出来,我还能怕他不成?大不了就打一架。”
“这是南梁。”
秦邀月道,“你给我悠着点。”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弦音在原地愤愤握拳,“主子真是瞎了眼,竟然又看上那个人渣了。”
迟夜幽幽地抱着剑,“你到底对楚墨有什么不满。主子的疑惑我早就有了,你该不会喜欢主子吧?”
弦音翻了一个白眼,“你脑洞是真的大啊侠客。”
莫柯道,“主子说得不错,你实在该收敛一二。”
“收敛?”
弦音嗤笑道,“什么是收敛?”
迟夜说道,“你这样子将来是嫁不出去的。”
弦音说,“跟在主子后面你还指望嫁出去?”
迟夜耸耸肩,语重心长的教训道,“总而言之,刚刚主子都生气了,你最好不要做出一些伤害楚墨的事情,收起你那一些小心思。”
弦音没回答,却显然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秦邀月再见莫柯等人已经是三日后了,沈执让秦邀月送信给楚墨,理由又是用烂的那么几个,每当要给楚墨送东西的时候,沈执就成了大忙人。秦邀月拎着一封信下马,整理衣襟往前走,却在王府大门口撞上了另外一拨人。来人乘着宝马香车,粉纱渺茫,一双素手掀起帘子,露出一张娇俏小脸。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是盛了银河之光,两道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忽忽上下轻扫,她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右侧还有一个浅浅酒窝。很可爱、很活泼、很稚嫩。是那种看一眼,谁都不会讨厌的类型。她是谁?秦邀月微微眯了一眯眼睛。粉衣少女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衣袂飘飞,跟在马车后面的嬷嬷丫鬟也小跑上来跟在其身后。秦邀月就站在马车跟前,少女一下来就和秦邀月打了一个对照面,秦邀月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粉衣少女歪了歪头,“你是谁?”
“……我叫秦暮。”
粉衣少女弯了弯眸,“喔。秦副将?”
“你认识我?”
秦邀月有些意外。后面的嬷嬷不满的上前呵斥,“大胆奴才!你竟敢在殿下面前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