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事情,秦邀月不能预知,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和楚墨走到最后,不是因为她不自信,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了,她没办法判断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更先来。没准自己哪一天就又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这些都是说不好的。所以她才用’有可能‘。仍由楚墨亲着自己手指,秦邀月眯着眼说,“我也没特别希望弦音和谁在一起,就是希望她能幸福,毕竟这孩子不容易。迟夜靠谱,封鸣也同样。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封鸣和我有一点点像。”
楚墨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眉,不解地问道,“哪里像?”
秦邀月戳了戳楚墨的胸膛,“当然是追人的时候像,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特别难追。好不容易追到了,我就死了,”楚墨的眉头依旧深深皱着,显然不太喜欢秦邀月说道’死‘这一个词,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封鸣可没有你这么大的脸,他比你矜持多了。”
秦邀月委屈巴巴地扯了扯楚墨地前襟,“王爷。你是在说属下不要脸、不矜持吗?”
楚墨没有回答,但眉眼之间显然写着’不然呢‘。秦邀月不满地撅了撅嘴,“我这么做有错吗?难道王爷不喜欢我这样?我不这样能追的到王爷吗?”
三连问,让楚墨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回答起来,秦邀月却飞快的打断了她,眯着眼睛分析道,“封鸣现在不奋起直追,只有一个理由,他没有感觉到威胁,至少他应该确定弦音不喜欢迟夜……等他们两个再亲密一点,他肯定会暴露真面目。”
楚墨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不悦,狐疑道,“你又如何得知?”
秦邀月笑了笑,“王爷,我之前为什么这么不要脸的追你,也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来自凌萱的威胁啊。我一开始不是什么都没有说么?”
楚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低地说道,“封鸣藏得很好。”
“是啊。可能是随了王爷吧,要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
楚墨捏了捏她的鼻子。暮霭沉沉楚天阔,夜幕逐渐降临。秦邀月两人回到码头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两边的摊贩各自收拾东西往家里赶,在这个地方没京城那么繁华,自然也就没有京城的规矩,在这个地方是没有宵禁的。两边的灯笼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微弱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他们回客栈的路。秦邀月的手被楚墨紧紧握在手中,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几乎是挨着手臂走的,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就静静地在月下漫步。这样安静的独处机会在两个人之间是很少有的,他们显然都很享受这种少有时光,巴不得这一条一百多米的道路再多凭空长几百米。但事与愿违,即使他们再如何不想回到客栈,也终究有到达终点的时候,楚墨亲了亲秦邀月的发顶,柔声问道,“明天还想要去哪里?”
“这个云彩镇应该没有什么好玩的吧,我们下江南。”
秦邀月说,“正好他们几个都不在,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楚墨点了点头,临走之前又问道,“秦清云之事,你如何看待的。”
“没有看法。”
耸耸肩,秦邀月老实地说,“我到现在都搞不懂越王是怎么想的。让她自身自灭呗。王爷你有这个时间管她你不如来管管我。”
楚墨无视了秦邀月的撒娇,在她额头上弹了弹,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下江南之行不需要秦邀月亲自持浆了,当然,楚墨更不会干这一种重活,他大概也是心疼她,专门雇了一个船夫。船夫是提防派来的奸细这种事情不是每一次都会发生的,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在楚墨身上发生的,这次的船夫很和蔼。他一路上都在叨叨自己的孙子,楚墨不理他,秦邀月很乐意根他搭话。“小伙子,你们两个是被这家里出来玩的么?”
船夫突然这么问。秦邀月愣了愣,“不是。老人家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很平常嘛,但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又不像是普通人,故而有此一问。”
老人家笑眯眯的逡巡一圈,“你们两是兄弟?”
“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是很介意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但她家那一位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串加这么一问,他格外认真地摇头,“不是的。她是我爱人。”
船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去,但这种状态却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应该格外艰难,值得佩服。”
秦邀月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不要说在制度紧张的封建社会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社会,听到身边有一对素不相识的同性恋人,或许不会鄙视,但肯定也会诧异一下的。毕竟世人对异类的容忍度并不是太高,更何况是这一种已经过了耄耋之年的垂垂老朽。“小伙子啊,老夫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走到尾啊。”
船夫的目光透过秦邀月,看向不知身处何方的人士,唇有些温柔和缱绻地勾了一勾。秦邀月倒不愿去打探他人的往事,只温顺地点了点头,把话题给扯远了一些,船夫在河上行船已经有二十余载,渡过八方人士,对方圆几十里的地形熟悉到了一种闭上眼睛都能划桨的程度,很快又给秦邀月两人推荐起什么地方值得一看。他说,“临安等地自然是有很多世家子弟去的。那一处虽然地灵人杰,但不好去,太多人。你们不如去桂缲。这一处就处在临安旁,有‘小临安’之美名,虽然不如临安繁华,也没有西湖之景观,但是还有另外一处高塔,诺。”
老汉指了一指不远处与云相接的高塔,在山岚之中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但仅仅是一个轮廓也足以叫人震撼。通天之塔,或许也不过于此,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新城,或许不仅仅是一首诗歌,若逢新夜,登上宝塔,凭栏眺望,远远一看,大抵就能触碰夜幕。塔建造得很精致,巧夺天工的手艺不由得让秦邀月再次感叹起古人的智慧来,即使是在现代,这种建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制作。“那座塔叫做什么?”
“摘星楼。”
身后传来楚墨淡薄的声线。秦邀月不由得微微愣了愣。这是一个架空朝代,但很多东西却和现世有相同之处,比如他们学的也是四书五经,也知道李白这一首诗,但如果要跟他们说五千年的历史,却完全是不一样的,问他们李白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会露出茫然之色,觉得李白孔子等人是上古时期和女娲等人共同存在的人。没等秦邀月想完,船夫惊喜地看了楚墨一眼,“小伙子,你知道摘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