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贯耳。”
楚墨微微颔首。秦邀月或许也听说过,不过两辈子前记忆和现世记忆可能有些混乱,她才没有深究。“据传,这是为一名昏庸之主为她地爱妃建造的摘星楼。足足有九十九层那么高。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成型的。”
船夫凝视着不远处的摘星楼,淡淡说道。秦邀月又是一怔,这个故事和原来故事的版本很像,不过她记得摘星楼在换代的时候葬生于火海了,与他一同赴死的还有那荒谬的纣王。船夫既然用‘据传’这个词,大概是因为传言太多……“他的外面是鲜红色的,旁人都说那些是建楼人的骨血融成的。”
船夫又说道。秦邀月摸了一下手上的鸡皮疙瘩,“这么血腥?”
船夫笑了一笑,“说是传言就是吓吓你,没有什么邪门的事情,没有人会用人血建楼。我让你们去是因为另外一个传言。”
秦邀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船夫并不吊着她的胃口,很快就把事情娓娓道来,“传言那个昏君和妖妃十分相爱,但是最终两个人都双双坠落在楼下。奇怪的是他们的尸体保存完好,因此便有人猜测是神仙显灵。”
从九十九层摔下来,剩下肉酱就已经不错了,没事确定不是灵异事件,是神仙显灵?船夫慢慢地说,“他们感动了上仙,尽管前身作恶无数,却因为彼此深情感动神明,留了一个全尸。便有人开始说,只要两个人一起走上九十九楼,他们就能白首偕老、至死方休。”
所以这船夫是被他们两个的感情给感动了?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还告诉他们?秦邀月有些无语,却很认真的道谢。这个故事说起来并没有什么逻辑,于其说爬上去能白头偕老,不如说在那儿殉情黄泉路上还能聚上一聚,更何况九十九层这么高,爬到腿断都未必能到。秦邀月不信这些,但楚墨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多谢船家了,将我们往那里带就行。”
船夫慈祥地笑了一笑,“好。”
转了个头,往那一座塔慢慢移动,那座塔你可以看到它是因为它很高,并不是因为它很近,肉眼看着不过几里距离,实际上比想象中的更远一些。反正到达那里的时候又是夕阳西下,秦邀月两人便在客栈中休息一晚,才往那一坐摘星楼而去。“王爷。你该不会真信了那一些狗屁谣言吧?这也太假了吧?”
秦邀月扯了扯楚墨的袖子,慢吞吞地说道。楚墨在她头上摘下一片羽毛,那是秦邀月为了吃鸡肉在几圈里奋斗半时辰留下来的。他拍了拍秦邀月的脑袋,“不信。”
“那王爷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秦邀月略有不解。“……说实话。是不安,总觉得没有真正把你抓在手里面,现在有一个人告诉我,你只要走上了九十九层,你就可以彻底和她在一起,无论是不是真的,我心里也要努力把他当真的。”
楚墨脸上的表情太严肃了,以至于秦邀月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样愚蠢又深情的划。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楚墨捏了捏秦邀月的手,声音中含着一些显而易见的笑音,“走吧。”
不管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不管有多少人信它是真的,在摘星楼脚下,他们还是能看到很多人把它当成真的。很多男男女女据成一团,往摘星楼的门口走去。摘星楼底下一共有八个门,它本身也是一种八角形的形状,每个一层,都可以看到檐角飞跃,八个檐角下,还挂着一些银色铃铛,风一吹,它们一起响动,清脆的声音好比玉石相击,此起彼伏。秦邀月仰头,一眼看不到宝塔尽头,金黄色的阳光从塔侧泄露,仅剩下些微不足道的余韵,它占地面积过大,足以遮天蔽日。摘星楼并不是封闭的,它每一层都开了几个窗子,由于里面没有灯,即使是在白天,它们都是黑洞洞的,看上去便让人缠身几分畏惧之心。身边的都是男女搭配,他们两个本身就惹人注意,再加上他们没有避讳,一直手牵着手,容貌又出色,一下子惹来了许多人的侧目。或是探究、或是厌恶。楚墨一概无视了,拉起秦邀月的手往塔里面走,秦邀月瞅了几眼那些大量他们格外频繁的人,不由得长吁短叹,“王爷。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换回女装出来?成天被他们打量怪物似的,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楚墨果断坚决的摇了摇头,“不需要。他们爱看就看,又不会少一块肉。你就是真的是男的,我也喜欢。”
楚墨难得会把喜欢说得这么顺溜,秦邀月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看了一下他微红的耳根,乖乖地哦了一声。楚墨不可能让秦邀月穿回女装,她这张脸挺招摇的,她男装打扮最起码没有人会上来骚扰,如果换成了女装……他的小心思秦邀月多少也明白一些,但并不拆穿。两个人手牵着手往摘星楼里面走,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有一股冷气铺面而来。入春的温度实际上并不低,外面的阳光照不到里面,里面的温度便有些低,楼内除了他们还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因此这个温度不会让人感觉慎得慌。大约适应了一下这里面的光线,楚墨带着她往上面走了,耳边有许多人的喘气声,还有几个女子的抱怨。在军营训练了一个多月,秦邀月的体力直线上升,到如今爬十层都不带喘气的,楚墨他在王府要不练功要不看书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去。一年走上十五层,两个人的面色都很镇静,之所以停留在十五层的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前面有一个女子走不动了,她挡在秦邀月跟前,她丈夫在高她几层的台阶皱着眉说道,”不行我们就下去吧,谁让你总是相信这些谣言的,我都说了不是真的。“女子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苍白微笑,”不行。一定要走到。“说着,匀了一口气撑着膝盖,继续往上面爬。两人并不赶时间,因此没有催女子,很安静地跟在女子后面。楚墨在秦邀月额头上探了一探,擦去一些虚汗,“累吗?”
秦邀月最会顺着竿子往上爬,凑过去亲了亲他,“亲一亲、亲一亲就不会累啦!”
前面后面有几对伴侣盯着他们,见此情形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女子的丈夫也不例外。意外就发生在这一瞬间。秦邀月跟前的女子体力不支,直直往秦邀月的方向砸来,而她的手还微微握着楚墨的手,脸不过也刚从他的脸移开,她现在正处于一种极端放松与惬意的状态之中,膝盖甚至微微曲着,骤然下来的人让她突兀地睁大眼睛,来不及思考,她先放开楚墨的手,紧接着被女子带着往下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