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传来晏之的声音,“自然。你真当他是吃素的。要我说,他们现在死也是没有全尸的。”
秦邀月翻了一个白眼,“我说世子你是不是太闲了,怎么总是干这一些偷听人墙角的事情?”
晏之坐在了她对面,手指还捻着一个酒杯,“我说的是事实,再说了,你们两个可是光明正大的说,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听。现在来发表一下自己对齐王的了解,似乎也不过分?”
秦邀月说,“好吧,既然世子要卖弄,我能问你,齐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晏之想了一想,说,“暴戾、残忍、果断而且满腹阴谋,但是也有满腹才华的人。若要算,应该能算一个枭雄。”
秦邀月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点,“还算中肯,那你说,秦邀月算一个什么样的人?”
晏之垂了一下眼睛,自然地提起他们这一边的救护,倒满一杯酒,喝完,“牙尖嘴利、狡猾、聪明的人。”
也还算符合事实,似乎没有一点偏爱的意思,再某一方面来说,他比楚墨要理智的多,比起世子,他更像一个商人,他对秦邀月的喜欢是可以上称的。若是秦邀月不给予他回答,那他会苦恼,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钻牛角尖。“世子,你想要的是什么?”
晏之很清淡地说,“我想要什么?自然是天下一统,而我为主。”
秦邀月也给了一个很简单的评价,“痴人说梦。”
晏之却不被她激怒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如何知道我不行,待我坐拥天下之时,我定要将你踩在脚底下。”
秦邀月说,“如今天下四分,西凉示弱、南梁濒危,你与北漠合作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北漠还有齐王,你们能合作自然是各取所需,你能保证你酒一定能制住齐王?”
晏之眼底一片阴霾,却是没有再和她说话了。秦邀月也不自讨没趣,自顾自地和弦音对杯,等着好戏开场。晏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喝完了几壶酒,去了几次茅房,在店主狐疑的目光中,二楼终于传来了一些动静。弦音千杯不醉,即使是喝了好几壶酒,眼神也十分清明,而秦邀月占了这一具身体以后酒量一直不怎么样,也没有特地练过,为了看好戏没有喝多少,花茶倒是喝了不少。当二楼爆发出那一阵杀猪一般的尖叫时,下面的人纷纷往上面看去。店家也知道那一间房间之前发生的事情,小厮眼观鼻鼻观心,准备看好戏。秦邀月同弦音的目光就没有从二楼挪开过,晏之微醺,撑着脑袋,斜着眼往二楼看去。秦清云却没有这么快就跑出来,再尖叫声停止很久以后,二楼传来很大的争吵声,而后一个人影夺门而出。秦清云不愧是秦清云,别的没有,心理素质却足够强大,虽然刚刚的事情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是她出来的时候衣着整齐,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狼狈,而之前被弦音支开的两个侍女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们恰好停在了一搂,秦清云逮到她们两个,也顾不上什么世家小姐的风范了,大声叫骂起来,“你们两个刚刚去哪了?!”
那声音吼的大堂里面的人纷纷侧目。秦邀月揉了一下耳朵,揉了一下因为吃太多糕点干裂的厉害的嘴唇。两个侍女唯唯诺诺的低头,说道,“小、小姐……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喙是,有人把我们打晕了。”
另外一个急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秦清云脸色黑了脸,“你们!……”“小、小姐,是、是世子……”方才唯唯诺诺的那一个侍女举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晏之的方向。提起‘世子’两个字,秦清云就满肚子都是活,她恼羞成怒,“什么世子!那是假冒的!……”而后下意识地顺着侍女指的防线看过来,对上晏之那一双风华潋滟地眸子,她浑身犹如触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们的方向。晏之的目光不过微微从她脸上滑过,很快就移开了,满脸的云淡风轻。秦清云变脸的速度比六月的天还要快,片刻不到就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扯了扯唇角,走到晏之跟前,轻柔的声音胜却三月春风,“世子,你、你怎么会再这儿?”
晏之抬了抬眼皮,却像是兴致极好,问道,“你不是要来找我的吗?”
“我、我……”秦清云脸上彩色纷呈,跟个调色盘似的变幻莫测。而二楼的温涛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他脸上含着几分魇足之色,下来看见秦清云,一只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放心吧郡主,我隔几日就让我父亲去你府上提亲。”
方才是因为药物作用,她才会认为面前那一张脸是晏之,如今药物作用已经下去了,自然是巴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他倒是不认识晏之,看见他的时候还眯了眯眼睛,手指在他身上点了点,用一种质问一般的语气说道,“这个人是谁?”
秦清云脸色难看的把人的手给掀开,着急着解释,“世子,我和这个人不熟!”
晏之很淡很淡的‘哦’了一句,而后用一种更加奇怪的语气问道,“和我有关系吗?”
秦清云:“……”弦音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她们两个脸上都易容了,加上又是跟晏之一桌,秦清云自然以为她们两个是晏之的下属,就是笑了也不能多加苛责,只能委委屈屈地看了晏之一眼。晏之视若无睹,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折扇,迎风一展,“先走了。”
颇有深意地看了一下弦音两人的方向,“……有缘再会。戏也就那么回事,下次不比这个精彩的就不用叫我了。”
他这一句话含义太深,一下子就让秦清云猜中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无疑就是把她们两个往坑里面推。晏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秦清云也顾不得她那一句话的深意,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世子,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晏之淡然挑眉,抽出贴身侍卫的配剑,往自己袖子上面一砍,而后淡而又淡的说道,“本世子不想要听,你还是和你未来夫君好好相处吧。要我说,越王好歹也是人中龙凤,你看不上,竟是看上这个一个窝囊废,也是好眼光。”
秦清云:“……”晏之割袍断义之后就扬长而去了,没有再秦清云脸上多停留一秒。待他走后,秦邀月两个人也冲秦清云行了一个礼,就要步晏之后尘。秦清云并不是凌萱,她也不蠢,方才晏之那一番话,足够让她心里划过多般猜疑了,见两人要走,她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警惕地拦住了两个人,“你们两个设计陷害我?”
“郡主这一番话真是太好笑了,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设计你了?”
弦音似笑非笑地问道。秦清云却不信,她疑神疑鬼的上下审视两个人,“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你们带了人皮面具?”
这么几年下来,秦清云倒是智商见长,自然两个人心性也足够强大,不可能因为她的三两句话露出什么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