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真没有上早朝,估计是被秦邀月气得不轻,左相出于好心,拉上秦邀月去寝殿看人。正巧看到他的一群后妃在寝殿面前相互交流,唧唧咋咋莺莺燕燕,交杂在一起,十分的吵闹,秦邀月有些头疼地摁了一下额角。“左相。”
有一个后妃认识左相,见到人就连忙上来行礼,同时不忘记瞟了他身边的秦邀月几眼。如今秦邀月垫了身高肩膀,脸上也做了一些伪装,外表看上去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倒也值得她们多看几眼。左相冲后妃微微点头,问道,“如何了?陛下怎么了?”
后妃搅了一下手帕,满目担心地说,“陛下的情况看上去不是很乐观,昨日饮酒过多,再加上近几年来积劳成疾,昨日吐了血,太医说是思虑过甚,一直昏迷到现在。”
秦邀月寻思着还好不是气急攻心,不然自己估计得去大牢里面蹲几天。正这么想着,后边就传来一阵响亮的通报,“太后娘娘到——”于是在场之人无不肃穆,纷纷退开再两侧,让出一条几尺宽的道路,站在两边恭迎太后,当黑色宫装出现再众人的视线之中时,一行人便纷纷垂下眼睛姓李。“见过太后娘娘。”
在场多是女子,声音糅杂在一起很是清脆。太后在左相跟前站定,秦邀月明显感受到两道如电一般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扫了两下,而后便是一道嘹亮的声音,“左相,听闻你昨日带了一个后生来,便是他么?”
左相点了点头,“是。”
又冲秦邀月招了招手,说道,“暮秦,快过来见过太后。”
秦邀月主动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草民见过娘娘。”
太后唇边若有若无勾起了一道讽刺的笑意,“这么多年了,我可是没有见过左相高看过谁,亲自带来宫中的更是没有过一次,你……当真是有趣的紧。”
摆摆手,“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是什么样的。”
秦邀月从容不迫地抬起了头,眼眸微微垂着,并不直视誉后。誉后目光在她脸上划过,“怎么戴着面具?看你这下半张脸,长得应该不差。”
秦邀月又不紧不慢地将理由复述了一次。誉后漫不经心地笑,“摘下来,让哀家看看。”
秦邀月犹豫地看了左相一眼,他也要出面为自己解围,确被誉后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只听她笑吟吟地说,“左相,好歹我们也是兄妹一场,如今我想要看你手下的一个人,你也不愿意吗?”
左相若再多话,那就是对誉后大不敬了,因此他只能冲秦邀月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后退一步,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将手伸到耳根后面,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便是为了防止这个状况,她进宫时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反正除了给左相夫人看到那一张酷似左堂的脸,从而更加信任她,那一张面孔也没有其他作用,为了防止在左相面前穿帮,她更是没有戴人皮面具,就是在脸上做了一些简易的易容,将面部线条变得凌厉一些,往男子那一边靠了一些。但还是很女气。誉后看完,果真有几分兴致缺缺,原以为秦邀月时张了什么妖魔鬼怪的面孔,没料到真是因为不想旁人议论才戴面具的,为了确认她没有戴人皮面具,又让她笑了笑,再确定过她面上表情确实十分丰富,不像是一个戴了面具的人,誉后才勉勉强强地放过了她。左相在一边松了一口气,秦邀月将银色面具戴回了脸上,又听誉后继续刁难道,“听说你昨日寻陛下一同喝酒,之后还训斥了他?”
秦邀月并不惊慌,只是俯首说道,“昨日之言,多有不敬,也是喝醉了,请娘娘不要见怪。”
誉后冷笑,“喝醉便可以辱骂一国之君?你胆子倒是不小。”
秦邀月假笑,“请誉后责罚。”
左相将她挤到自己身后,温声说道,“暮秦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进皇宫面圣,说话难免有几分不注意,太后娘娘心怀天下,又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时同她计较?”
她真的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跟我计较。秦邀月在心里默默地想。誉后推了左相一把,“你便是老糊涂了,这么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敢往皇儿身边塞,若是她包藏什么不该有的祸心,想要加害于皇儿,你待如何?”
左相长吁短叹,“若她当真要包藏加害陛下的祸心,就不会主动请缨要出征南梁了,以他的才能,便是下一任丞相。”
誉后用一种看待疯子的目光看待左相,“你是疯了?不过见了几面?”
左相摇头,“娘娘终究是不懂的。”
誉后冷哼,说道,“哀家可不管这一些,你若想要往皇儿身边塞人,不经过哀家同意,皇儿就是说千次百次也无人敢用。”
左相苦笑道,“你这是何必呢?如此掌权,我们陛下受不到训练,西凉迟早要灭亡。”
誉后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给了左相一个大大的巴掌,她面露恼怒之色,道,“你这叫什么话?莫以为自己是朝中元老,我便不敢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