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冷笑一声,看着大夫人的目光里头没有半点感情:“你还真是识人不清,陛下也当真是被猪油蒙蔽了心,竟然能封你为吏部尚书,天官,百官之首,何其可笑。”
吏部尚书耸耸肩,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秦邀月又想,在南梁做官也不怎么将品行,毕竟也是靠着科举上来的,科举考的是什么?便是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学了一个透彻,到头来还是考出了一个品行败坏的家伙。这还不算莫大的讽刺吗?郑渊黑着脸,如同包公一样铁面无私地大喊道:“来人!”
外面的那些侍卫还不知道这里诈尸了,听到来人十分纳闷,但凡是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到他们两个现在在干一些什么好事,这种时候叫人过去围观?纳闷归纳闷,听到声音他们还是走了进来,这一看直接魂飞魄散,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迟疑道:“侯、侯爷?”
郑渊用一种更加冷淡的目光看着他们几个:“你们几个便是如此看家护院的?女主人和旁人偷情,你们放风?”
不少人以为斥西侯这是这对狗男女给气活了,一时之间噤若寒蝉,跪下来连连磕头:“侯爷,我们也就是讨一口饭吃,你既然都已经驾鹤西去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是啊,老爷,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可不要怨我们啊——”另外一个侍卫屁滚尿流地道。大夫人大抵是还没有从情人的背叛之中回过神来,精神恍惚地、死死地盯着吏部尚书,后者面色无异,分毫没有半点登堂入室的奸夫改有的羞愧,挺直背脊,满脸不屑。秦邀月不得不佩服一下他的脸皮,若是要换成她,她怕是也不会这么冠冕堂皇。郑渊不耐烦地道:“瞪大你们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我没有死!”
两个侍卫抬起头,看到烛光打下的一大片阴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郑渊指着大夫人道:“把这一个妇人给我拖出去打一百板!”
大夫人如梦初醒,失声痛哭:“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郑渊道:“旁人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如今既没有瞎也没有聋,你们干的好事我都看在言离,有什么好误会的?”
抬脚往她胸口上以踹:“拖出去!”
秦邀月心下啧啧,这出好戏,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是。”
两个侍卫上前架住大夫人,半点没有同情心地把痛哭流涕的大夫人给托了下去。大夫人的咒骂声尤在耳侧,又听到郑渊冷冷吩咐:“去把所有人给我叫过来!少爷也叫回来!”
说罢,拿起祭坛上的几个水果,统快地啃了几口,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吏部尚书:“如今你还要留在这里看好戏么?家丑不可外扬,吏部尚书身份尊贵,我尚且不能把你如何,我们且看看来日如何。”
吏部尚书四不像地作揖:“那还真是多谢侯爷网开一面了。”
他这般挑衅的嘴脸惹得斥西侯大怒,若是再忍下去便妄为丈夫,他爆喝一声,把手上啃了两口的水果往他脸上狠狠一砸,二话不说的提拳上去揍人。吏部尚书也是一个文官,怎么能和征战沙场多年的侯爷比拼武功,没有一会儿就被他打的连连求饶,爹妈不认。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了大夫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倒也别是一番风趣。楚墨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内院那一些听到动静的姨娘丫鬟都跑车出来看,看到这一个场景惊呆了,二姨娘瘫软在地上,捂着嘴不敢相信看着郑渊。吴姨娘相对来说就好很多,由丫鬟搀扶着,满眼担忧地看着郑渊。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秦邀月在暗处看着,从这一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吴姨娘的脸,她时不时颤抖着手,以帕掩面,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大概打心里关心郑渊吧。秦邀月见楚墨目光在她和吴姨娘之间徘徊,笑了笑,捏了捏他地脸。在吏部尚书声音逐渐削弱下去时,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了,这一个人也不是别人,正好是吴姨娘,她上前来想要拉住郑渊,不料他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来人便甩了一个拳头过去,将人狠狠挥开。吴姨娘低低的惊呼一声,摔在了一边,贴身丫鬟脸上上来扶她。吴姨娘叫道:“侯爷,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便要出人命了。”
侯府也就这么一点大,皇宫的消息都穿的这么快了,更何况是侯府,还没有进这个院子,下人们就已经传了绘声绘色的几个版本留言了,现在谁都知道在他身下挨揍的人是当今百官之首。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先帝已经让位,楚墨成为了新一任的南梁帝,但在吏部尚书没有犯下太多过错的情况下,相信今上不会贸然对他动手,毕竟百官之首,这些年来能拉拢多少大臣站在自己身后?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想要动吏部尚书,简单。但是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庞大的文官集团,而楚墨身后站着什么?除了自己三十万兵力,目前朝中,至少明面上,没有一位大臣是站在他这边的,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再厉害也没有本事当皇帝。丞相也不过是迫于无奈才承认了这么一个新君,谁还真把他当自家人了?郑渊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手上的动作果然轻了,而后黑着一张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丫鬟将她搀扶起来,吴姨娘侧过身咳嗽道:“听闻老爷死而复生,大喜过望,自然要过来看一看。”
没有人理会大夫人的惨叫,毕竟她在府里面作威作福习惯了,府内的丫鬟们也没有多少个是真的喜欢她的,眼下她受此惩罚,开心都来不及。二姨娘也反应过来了,她脸上的惊喜倒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她连忙上来扯住郑渊的袖子,泪水涟漪,“侯爷!当真是侯爷!”
郑渊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而后拂开了她,皱眉问吴姨娘:“身子怎么回事?”
二姨娘面色一僵。吴姨娘温柔地笑了:“无妨,老爷能活过来,妾身就是死也愿意的。”
郑渊道:“莫要说这一些酸话,可有找大夫看过?”
吴姨娘没有回答,身后的丫鬟倒急着告状了:“老爷!我们夫人差点就死在大夫人手上了!老爷走后夫人忧思过度,又加上受了凉,一夜高热不退,若不是奴婢机灵,找了一个大夫给……”吴姨娘呵斥道:“好了,闭嘴。”
丫鬟有一些不甘,愤愤地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