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怎么砸也是砸在最外边，现在越来越多的果子砸在他们脑袋上面了。秦邀月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一个苹果，在袖子上擦了一擦，低头啃了起来。楚墨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道：“好吃吗？”

秦邀月又卡兹咬了一口水果，擦去唇边果汁，含混不清地道：“这苹果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就笑嘻嘻地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果子给放到了楚墨的唇边，后者别开脸，秦邀月撇撇嘴，道：“真不吃吗？”

楚墨不理她。秦邀月继续啃起苹果来，道：“不吃就不吃呗，难不成我还要求着你吃？”

正说着，又有第二颗苹果朝着楚墨而去，她这次也不出手了，就静静地看着那枚水果往他脸上招呼。与此同时，人群之中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大概是那个投功准确的女子发出的，方才若不是秦邀月从中作梗，约摸着他现在手上的果子也能砸到楚墨的轿子之中。楚墨不咸不淡地伸出手接住了苹果，而后看也不看地扔给一边的封鸣，封鸣连忙将口中的葡萄给吞了下去，喜滋滋地说道：“谢谢王……陛下。”

这些果子对于武官来说还勉强能够接受，有了秦邀月开这个先河以后不少武官也就拿着果子开始吃了，对于文臣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不少果子砸在他们的面门上，想接又接不住。秦邀月把最后的果肉啃完，四处看了一眼，找到了一个装垃圾的箩筐，眯着眼睛测量了一下距离，轻松一投，便准确地投进了箩筐之中。“厉害！”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一道声音突然大声道，这声音莫名有一些熟悉，秦邀月循声看去，便看到昨天在临江仙那个给自己丝巾的少女热情地笑着，看她转身还友好地冲他挥了挥手，再次投掷出一个果子。秦邀月准确地接过了青枣，大声回道：“你也厉害！”

旁边的文官脸都白了，丞相揉着头上被砸出来的痕迹，道：“副将，你能不能消停一些？我们这可是要去祭天，你怎么搞得跟杂耍团似的。”

秦邀月含糊地应着，漠然看着丞相身后砸过来的橙色果子，咬了一个李子，嘎嘣脆，顺带不动声色地将缰绳给拉了一拉。丞相还絮絮叨叨的教训着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柿子砸猛了，满脸都溅了一些粘腻的果肉，秦邀月很有先见之明地跟他拉开距离，丞相顿时怒了，质问秦邀月：“你是故意的？”

她莫名其妙地说道：“丞相，我又没有砸你，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

又咬一口青枣。丞相满脸憋屈，半晌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楚墨，而后者也紧紧盯着秦邀月，眉头微微皱起，正在他心中大感惊喜，觉得陛下要站在自己这边时，就见他张了张嘴，而后——“方才那个女的是谁？”

丞相差点直接气晕。秦邀月似乎格外热衷于逗弄他，当即笑眯眯地三指并竖，满眼无辜地说道：“陛下，我可是跟她一片清白，不过她说我厉害总要礼尚往来一下嘛，你知道我喜欢男人的，吃什么女人的醋。”

丞相一口淤血闷在了胸口，白眼一番，混着满脸的柿子肉，晕了过去，立刻就有侍卫上来扶住他，晃着他道:“丞相、丞相，你没事罢？”

秦邀月冲他挑了挑眉，道：“这丞相是不是应该退休了？”

楚墨伸出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闹的。”

秦邀月说道：“陛下不也没有阻止我？”

楚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不如之前僵硬了，倒也想不到丞相还有这一种功能。……一行人紧赶慢赶，在中午之前来到了钟毓山。现在已经是深秋，满目望过去都是一片片红红落叶，看上去如同烈火灼烧，热情鲜艳。钟毓崖很高，足以遮天蔽日，山脚下不见光亮，微有风吹来时能听到树叶簌簌响动。轿夫将轿子降了下来，而后楚墨便掀开纱幔，下了轿子，秦邀月舒展了一下筋骨，慢慢地挪到他旁边。楚墨在交代那一些大臣们一些相关事宜，那跪下来的多半时一些文官，他们被方才路上那一些果子给伺候了一个头晕眼花，也没有空计较楚墨要和谁一起去那里了，听到动静便恭送人离开。与秦邀月一起陪同楚墨上去的还有封鸣和几个暗卫，山内情况未明，那些老臣们也不放心他们孤身上去，出于安全考虑，虽然他们两个以一敌十不是什么大问题，万一对面来一个几百几千人的也让他们也没有办法以一敌十百、以一敌千。封鸣做为贴身侍卫是应该伺候左右的，但是为了不当电灯泡，他也放弃了这个机会，与后面的安慰一起说说笑笑。秦邀月握住楚墨的手，后者犹豫了一下，也干不出小女儿家的扭捏，当即反手扣住了她。笑着戳了戳他，道：“现在不生气了？”

楚墨淡淡地‘嗯’了一下，道：“你要走了，没必要浪费这样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好气的。”

秦邀月道：“欸，你若当真不想和我好了，没准我回西凉又去新找一个，倒时候你便只有后悔的份了。”

楚墨威胁一般地握紧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敢？”

秦邀月当机立断的认怂，道：“不敢。我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就是找了旁人，怕也是日日通过他想到你……”楚墨忍无可忍，道：“莫要做这一些奇怪的假设。”

秦邀月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和楚墨一起走上陡峭的山梯，四边都是绝壁险峻，脚边随时都有碎石滚落。“小心些。”

楚墨在前面给她引路，时不时会贴心地拉她跨过峭壁，秦邀月的体力也不是不行，但看他干的这么小心，也不好出声破坏气氛，因此也就默许了他的帮助。两人走的速度不慢，后面的又是一群暗卫，基本上不会发出声音，料峭的风在耳畔呼呼的吹，将不远处的钟鸣也带了过来。山势险峻自然不必说，但登上去也说不上有多困难，两人行了半日，便到了山顶。山顶只有一间破庙，隐约有一些香火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