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把她扶起来,瞥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莫争,道:“醒了,看看她。”
弦音连忙将手覆在她的脖子之上,感受着她脖颈之下的血液大汩大汩地流过,这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道:“他没事,加了一点料的迷魂香而已。没什么味道,我都没有注意到。”
她懊恼地揉了揉额头,暗暗地骂了一句,而后才担忧地问道:“主子,你没事吧?是我的不是。”
秦邀月摇了摇头:“不必担心,若是我真的出了一点什么事,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跟我出去看一看?”
弦音自然地点了点头,腿一下地又险些整个软了下去,好在秦邀月及时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她才避免了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的命运,她晃了晃脑袋,服下了一颗药丸,道:“这香之中参杂的东西不少,麻烦主子了。”
抿了抿唇,秦邀月扶着人一起走到了隔壁,指了一下地面上几只抽搐的虫子,道:“你看看这些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
弦音慢慢蹲下来,手指往虫上面戳了一戳,将那些虫子沾起来,凑近了看一下,旋即又不清不淡的交叠双指,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厌恶,道:“是云藩的一种蛊虫,腌臜玩意,喜欢钻到人的毛孔,深入血液,爬入心脏,若是数目多,瞬息之间就可以将人的心脏给啃噬一个干净。”
秦邀月道:“可有对付的办法?”
弦音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想了片刻,回答道:“自然是有的,它和蛇畏惧的东西有一些相似,撒一些雄黄就会绕道走,彻底铲除的话我这里有一些毒粉,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说着,又往自己袖子里面掏了一掏,掏出十包以上的粉末,一一份放在鼻子里面闻了一闻,交给秦邀月其中一包,道:“应该就是这个没有错。嗅觉被那个该死的香熏得有些退化,闻的不是很清楚。”
接过粉末,秦邀月多问她要了几包,弦音有些奇怪,道:“要这么多做什么?”
指了指外面的花圃,她道:“花丛里面都是这种玩意。”
遂仔细将她和锦云烟整个过程给解释了一次,弦音听完果然怒不可遏,她当即就抓起剑来,晃着身体说道:“让我去找那个死妖婆,如果不打断她的手握就跟她姓!”
看她晃得跟喝了十几坛酒似的,秦邀月担心她上去送人头。连忙扶着她,好一翻温言软语的相劝,才把她劝了回来,她本人依旧是满脸不服,颇有一种再战三百回合的架势,于是被头疼的秦邀月强行摁回了房间里面。干完这些事情,秦邀月就将自己从她那里要回来的药粉一点点的撒在了花圃之上,她边撒边有些奇怪,锦云烟从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迷晕弦音几人,自然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这一些手段取了他们几个的性命,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这未免有点不太像她的行事风格,或者说是有什么导致她必定不能动她们的?没想清这一层,秦邀月收回了药粉,吩咐那一些下人去找一些雄黄来,大概是他们这边动静太大,把睡午觉的丞相夫人也给吵醒了,她由丫鬟搀扶着匆匆而来,脸上表情十分慌乱,道:“怎么回事?有刺客?你可有受伤?”
好一番温言相劝柔声安慰,才把丞相夫人安慰下来,她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不过你找雄黄做什么?”
秦邀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方才那贼人甩出了几条毒蛇,我担心它们在府里面乱走,还是很有必要防一防的。”
听到这句话,丞相夫人大惊失色,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了,当即开始亲自着人拿着雄黄在全府上下撒着,然后死拽硬拽地把她拖到另外一个房间休息。……相安无事又在丞相府过了几天,每日几乎都要去上朝,西凉帝也有提过开宗建府的意见,不过由于她本人对这一件事不算特别上心,渐渐的西凉帝也不在意了,每每操心这一件事的还是丞相夫人,秦邀月来这里也不是真为了给西凉开疆扩土来了,她一个文官碰不见兵,只能暂时先不管兵权了,转而去找秦清云的麻烦,她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复仇,而后才是拿兵权避免给楚墨造成麻烦。于是下朝她也不去别的地方了,闲着没事干就去找秦清云的不痛快,在街上找推车撞她,搞得她满身都是菜叶残炙是小事,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兜头泼下一大盆腥臭十足的水也不算大事,动不动就被一个疯子提着刀到处砍还不能算大事。最夸张的一次是着有些突然掉进了一个坑,坑里面有成千上百只毒蛇,滋滋朝她吐着蛇信,近来的一切不顺心简直要让她怀疑人生了,连续好几日都待在府里面不敢出门了,而她今天出门的原因,是因为有人给了她一封信。告诉她,她知道是谁一直在作弄她。秦清云顿时就怒了,捏着手上写着清秀字体的纸张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地带着两排侍卫出门的,不怪她大惊小怪,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她大概明白其实带两个侍卫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带上两排侍卫才能阻挡接下来一切的灾难,于是她怀着怒气冲冲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躲在两排侍卫之后出去了,让她意外的是,这一路竟然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导致她进了约定好的酒楼之时,还不忘记回头看了好几眼,心底下略微庆幸。事实上,当真是秦邀月忘记报复他了吗?当然不是。秦清云抽出袖子里面的小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看了一下,而后提着裙摆拾级而上,往二楼约定好的包厢走去,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此人身穿白衣,脸上覆着一层厚重地银色面具,面具之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面具之下唇形漂亮,微微抿着的薄唇暗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看上去便是一个翩翩公子。这个人秦清云并不陌生,自然就是由秦邀月假扮的暮秦。秦清云看到他,面露诧异,当即就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她吼道:“怎么是你?”
秦邀月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呢?我知道是谁在暗中害你,自然就要上来拉你一把,毕竟郡主如此美貌,怎么能让我忍心不帮你呢?”
她笑眯眯的、半是不正经半是认真地开口说道。秦清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顿时通红一片,她结结巴巴,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你这个人的心思坏的很,会这么好心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