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用?”
楚墨桎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大,若是要挣脱还是不难的,但能让他这样纠结的问题,秦邀月着实有些想让他亲口回答,片刻,他的嘴皮子才慢慢地翕动了两下,幽幽地抬了一下眼,道:“若是要比,大概比媚药厉害一些。”
他说完这一句话,偏开头不去看秦邀月,眉头确是遏制不住地微微蹙了起来,道:“可谁会下这一种药?”
原先以为对方会像前几次一样,派出暗卫之类的人来一个中途劫杀,又联想到这一次他带出来的人太多了,整自我纳闷着对方会如何开找麻烦,千百种可能之中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秦邀月看的很是清楚,就在刚刚的那一起瞬间,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那淡淡的绯色像是浪漫的晚霞落下来的余晖一般,浅薄一层。秦邀月一下子也感觉到了千万分尴尬,她嘴上说的厉害,其实无论时前世今生,她和楚墨凑没有做过特别出格的事情,最过分的无非就是吻了,乍冒出来这种敏感的东西,两人又没有彻底坦诚相对……“咳。其实也不奇怪,可能是想要趁着……然后进来杀我们吧。”
秦邀月一本正经的找了一个理由,脸上的表情十分正经,轻轻拂开楚墨的手,转而去拿那一个方才冒烟的玩意。这玩意大概是拇指那么大的宽度,外表用一层类似白玉的东西雕琢,不过刚刚他们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白玉还是没有摔坏,可见这东西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坏的。秦邀月将那一个类似彤管的东西往背后扣了扣,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手指在夹白玉上面摸了两圈,收起了唇边地不正经,转身严肃地对楚墨说道:“这白玉我看着有一些熟悉,却是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了。”
楚墨一声低低地笑,道:“这东西在西凉盛产,或许你真的见过也说不定。”
秦邀月摇了摇头。仍然皱着眉头,她记得自己不是在集市里面看到了,她仔细回想了半天,才将记忆拉回了自己开宗立府前面的一个早上,她顿时晃然大悟,这并不是什么记忆错乱,自己确实是看到过这个东西的,是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正是那人满为患的大街之上,她格外刻意地扔下了一方手帕,里面就包裹着这个东西。那个跟也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去处理道士的时候跑走,后来又再见了一面的怡红院头牌。这个结果让他不由得迟疑不定起来,怡红院既然是楚墨的产业,他名下的人大概没几个是会背叛他的,那么,方才那个东西,到底是想要帮楚墨的还是想要害他?别说她是女子之身你,就是他真的时一个男人,楚墨这个一国之君对她做了一些什么,都轮不到旁人来置喙,更何况这种事情若是为了大义,绝对还是能秘而不宣的。不过玉生烟满大街都是,未必就是怡红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之前自己以为这是一个装饰物,那花魁才回随身携带,可是现在看上去,这个玩意,为什么会随时带在身上?又仔细注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便有一道敲门声响了起来,外面是封鸣的声音:“主子,没有抓住人,我看那贼人身法极好,似是……”他啧了一声,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去?“退下吧。”
楚墨淡淡地道。“是。”
观楚墨之模样,似乎对这个答案已经知晓,但是却不愿意说出来,既然他不想说,秦邀月也就没有再问,两人没有进行交谈,抱着彼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次日清晨,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之中叆叇云层满布,一点天光都未曾泄露出来,像是将那一片浅灰色的天空给补了一张大网。这种天气,想要赶路有些困难,但是如今战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也容不得他们选择舒服了,用完早饭过后,楚墨就吩咐出发了。就这样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他们总算是来到了北漠和南梁的边界,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色,诸如沙漠就是西凉一景,而北漠虽然有一个‘漠’字,却没有漠漠黄沙千万里。边界是一座小城,那有一处瀑布,便是用瀑布划分的国界。几人在南梁的城中驻扎,这一座城池已经成了一座废城了,由于战乱,许多人都拖家带口的离开了,舍不得离开的已经化成了肥料,一近城,看到的不是繁华昌盛,而是满街的尸体白骨,蚊虫漫天,再逢上下雪下雨,这里的味道发生了一种让人恐惧的变化,恶心之至,像是要浸入骨髓里面的腐臭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面鑽,几乎要让人窒息了。秦邀月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街道上有积雪未曾化开,血色沾上,越发夺目起来。“可恶!”
封鸣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倭寇那一些狗贼,简直就不是人!”
这一这人里面老弱病残都有,说是人间炼狱或许都半点不错。楚墨深深地锁起长眉,半晌,才不忍地闭了闭眼睛,而后轻声吩咐道:“处理好这些尸体,看看城里面还有没有活的人。”
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他奔波了半个月了,现在也是疲不奔命,奈何眼下能休息的地方唯有此间,无奈只能上前处理这些尸体了,在战场之上摸滚带爬多年,这些小事对于他们而言,自然不会有什么困难。很快,几条街道的尸体就被他们处理了个干净,有人进去那些家家户户先活人,秦邀月和楚墨也不闲着,推开了一户‘祁府’大门,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血腥味,秦邀月挥了挥鼻子,散了一下味道,看到了不远处悬挂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被冻住了,面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依稀可以从身形上辨认出他是一个男人。楚墨抬了抬下巴,就有人将那人抬了下来,正要往外面拖,又被秦邀月喊住:“拂开他面前的头发。”
几个侍卫不明就里,却还是想办法熔了他脸上的冰,拂开他面前的刘海,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一行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那一张脸,他们并不陌生,在他们来这一座城池之前就看到过,不是旁人的,便是那萧阳城的太守。“你怎么认出来的?”
封鸣沉默了良久,才打破了沉默。秦邀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刚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手臂上面有一道疤,刚好和这一道挺像的,好奇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非是这个,而是这个太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赶在他们前面,杀了太守,在千里迢迢地把尸体扛过来,又能正好让他们看见?秦邀月抽出了帕子,看了一下太守身上的尸斑,他们都是出来打仗的,看得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人死了多久这么表面上的事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封鸣远远一看,略有嫌弃道:“两天。”
他们干这一些事情一般也不用自己亲自上手,难怪他会嫌弃。秦邀月说:“算上这一种天气,最少五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