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无视了个彻底,自从经过那一件事情以后,他就再不敢这么轻率了,从此以后,每一件事情都是细斟慢酌、三思而后行,走一步要看了也绝对不止是三四步那样简单了,每每办完一件事,依旧会觉得不安,总恐惧发生什么变故。“况且,今日的太守跟不对劲,以往他是会把自己的厌恶表现在脸上,可是嘴巴上确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有一些感觉,是有细节可寻的,往往悲剧就是发生在你的疏忽之间,而往往疏忽的,都是一些小到不能在小的细节。“放心吧,我会留意。”
秦邀月缩在他的怀里面,索了一个吻,楚墨轻轻地在她唇瓣上辗转了片刻,就将吻陆陆续续地停留在了额头和面部其他的地方,最后才笑着用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计:“你平日里都睡得那样沉,以为我不知道么?”
秦邀月用脚趾头蹭了蹭他的腿,感觉他的整只脚都冰凉的像是冰块似的,又越发卖力了些,稳稳地低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平日里如果没有你在,我睡得有多浅。”
只有楚墨在她身边,她才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明明那一些噩梦已经远去了,可是每每午夜梦回,确是克制不住的回想,梦到楚墨一剑贯了自己的心,梦见自己没有能回来,而那一个人确实是假冒的楚墨,真正的那一个楚墨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悔恨至死。梦境通常到这里就会结束,但是长夜往往只过了一半不到的时间,接下来那一些浓的划不来的夜,连灯光都没有办法温暖的夜,让她自己一个人好生难熬,倒也不是说有多痛苦,要睡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睡就做噩梦,怎么都控制不了。只有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鼻息之间盈满了一种冷冽的草木清香,她才可以彻底的放下心来,楚墨的存在是长明灯,是永远都不会熄灭的,永远都熠熠生光的星河璀璨。他是一切的美好,一切的罪恶。楚墨唇瓣翕动,那一瞬间,秦邀月看懂了他的口型,他说的是:我也是。但是浅叹一声,终究是把后半句更重要的话都吞进了嘴巴里面。两人紧紧相拥,再也没有一丝缝隙,极尽的缠绵,至死不休,至死不渝,可流转千百世。到了后半夜,秦邀月果真如楚墨所言,十分昏昏欲睡,若是变故再来迟一些,兴许她就已经陷入了沉沉地睡眠之中。是楚墨先听到屋顶上的动静的,今夜的风声有些大,大概是外面又下雪了,风混杂的雪一起涌上来,重重地拍打在纸窗之上,那纸窗竟然就这样被隔开了一道风姿,有凌冽如刀的风刮了进来。屋檐之上啪嗒啪嗒的响,像是瓦片之间相互摩擦碰撞发出的声音,但是更像是……某一个人走在上面发出的动静。烛火已经被寒风熄灭,楚墨将秦邀月整个人都牢牢地裹入怀中,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秦邀月的眼睛睁开我一条缝隙,往上面看,可以看到一片瓦片被掀开了,外面的墨色如水,看不到一丝月光,更看不清楚穿了夜行衣的黑衣人的那一张脸。他从上面投掷了一个东西下来,又猛然地合上了瓦片,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两个人都反应了过来,紧紧地捂住了彼此的口鼻。楚墨百毒不侵,秦邀月身上有解许多种毒药的解药,因此一般的毒对她没有什么用,楚墨大概是觉得用手堵着不稳,又仗着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猛然拉开了秦邀月的手——在这一瞬间,那个被黑衣人扔下来的东西徒然冒出了许多白烟,而楚墨的唇紧紧地堵住了秦邀月的唇,手更是捏住了她的鼻子。若不是眼下情况特殊,秦邀月几乎要以为楚墨是要谋杀自己。两个呼吸的口都被堵了,她难受的差点翻白眼,好在那烟火及时灭了,否则怕是旁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死在美色之下的,一世功名不就毁于一旦了?楚墨确定了空气中再也没有残余的味道,才敢松开秦邀月的鼻子。秦邀月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终于克制不住地翻了两个白眼,气喘吁吁道:“差点没有给你害死。”
那样的的氛围实在没有半点暧昧,她又缓了一下呼吸,才道:“那是什么东西。”
楚墨拿出火折子,确定了上面再也没有其他动静,谨慎地点好了灯,烛火明媚之下,那一张脸上的神色莫名有几分古怪,似乎过了良久,他才慢慢地道:“这一种烟的名字,叫做玉生烟。”
倒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秦邀月走下他床,要过去看看那玉生烟究竟是何方神圣,却被楚墨拉住了手,见他眉目之间难得有几分纠结扭捏之色,不由对那烟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