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这锦云烟报复人的低级手段,还未必就不是这么一个样子了。正待自己走了了几步,扶在石壁上正要走出去,外面却徒然传来了几声低低的吼叫声,隐隐又有几声低低的嘶吼,像是某一类动物的咆哮。秦邀月对于这一种声音并不算陌生,很快也就看到了那一种动物,他们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这一次也并不例外,她抬起自己这一双疲惫地双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三只狼。这一些狼毛色极好,是一种亮银色,在日光的晕染之下光华流转,看上去像是星光点点。一双眼睛像是祖母绿的宝石一样,沉得深深地,竖瞳之中印着不远处猎物的影子。这叫做什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秦邀月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惨,什么叫做倒霉了,偏偏现在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倒在地上了。再怎么骂都没有用了,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请武松上身吧,哦,武松都未必能解决这个问题了,还是去请十八路神仙吧。秦邀月心里面还无不幽默地想了片刻,就被身上的痛折腾的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她是痛得说不出半句话了,只能不断地抽气,看着那一些四肢强壮的狼不断往前面走,踩在那一堆碎石和瓦砾上面,朝着他的方向不断靠近着。秦邀月懒得逃,没有力气逃,想想自己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也活了两辈子了,也该活够了,自己本来就应该死了,现在该解开的误会解开了,该死的人也已经死光了,秦清云也已经罪有应得了,她也应该功成身退了。至于楚墨……她是真的对不起他了,只能祈祷他下一辈子不要遇到一个这么却心眼的了。兜兜转转,整一个人都在想着楚墨,等到那一匹狼都已经离自己几步之遥,她干脆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死亡了。她本来觉得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了,没有想到这群狼的眼神似乎不太好用,看到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就没有继续碰他,而且这个时候,空气之中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开始蔓延,依着他的嗅觉,很容易就闻到了是洞外面传来的味道。这群狼嗜血如命,嗅觉肯定也不比秦邀月这个人类差,自然也闻到了那样的味道,二话不说地就调转了一个头,往外面狂奔而去了。这下秦邀月是真的迷惑了,并且露出了满脸迷茫,这一次呢迷茫好比之前在北漠打那一次战的迷茫,赢得莫名其妙,她总不会觉得这是上天突发奇想就要救他,定然是哪一个不要命的在洞外面等着救她,可是这个不要命的是谁?总不会是晏之吧。心里面一头雾水,秦邀月脚上面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滞后,眼下也算是一线生机,之前是全然没有半点机会他才再坐吃等死,现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只能咬咬牙,拼命地无视身体上面的疼痛,飞快地往洞外面狂奔而去。人在生死之间是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的,之前秦邀月不相信这一句话,这一次是彻底的信了,她眼下也是穷途末路,竟然真的没有感觉到身体上面的疼痛了,她不敢动静太大,怕惹到了那一群没有跑多久的狼,毕竟狼这种生物素来是五感都十分的灵敏,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随时有可能被它们分食,她在靠近洞口那一阵格外小心,视线之中竟然没有了狼群的身形,心下虽然困惑,却也仅仅是一瞬间,就全当老天眷顾吧。她二话不说地捂着腰把腿就跑,他全然没有顾忌,也不知道分路,反正就是看到路就走,无处可走就连滚带爬地滚过泥路,不知不觉,后面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而眼前也是一片荒芜,秦邀月已经分不清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眼前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恍惚发白,她呼吸声粗重,整个人都倒在了地面之上,手扑在那一些尖锐的石头上,不一会儿就流出了一片鲜红,滴在那一些已经枯黄的草地上,好半天,她才分清面前的是一座高山。秦邀月捂着胸口,她感觉到有无数寒风在脸边滑过,他感觉到自己就站在悬崖边,脸上有无数的云雾在蒸腾着,隐隐似乎还有低哮从山崖底部而来……秦邀月分不清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了,面前一阵阵地扭曲,她身体的血液再度开始倒流,她疼痛难耐,整个人都倒在了地面上,倒在了一片荒草之中,她疼得开始打滚,然后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悬空了,很轻很轻,像是陷入了一团柔软的云,可是两边还是时不时有寒风呼啸而过,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愉快,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抓住了衣襟,享受着这个难能可贵的时刻。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没有挣扎。然后,她失去了意识。……知道秦邀月消失,并且在悬崖边看到了一大滩血迹、她的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晏之的感觉十分复杂,复杂之中又隐隐参杂了一丝不悦,他的目光之中含着几分冷意,看着那个小姑娘的目光不自觉地含着几分压迫,他淡淡地扯唇冷笑着:“这就是你要放走她的理由?明知道她的身体支撑不了,还把他放入山洞里面。”
小姑娘双目呆滞,过了片刻,他才开始自己颓然无力地辩解,他道:“你这样对她,让她生不如死,我难道不应该帮一帮她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对自己的发妻如此恶毒,却……”说道这里,她像是有几分愤恨,瞪了锦云烟一眼,这才闷闷地移开了眼睛,骂道:“一堆猪狗不如的狗男女。”
这句话骂的十分没有水平,但是锦云烟十分生气,尽管能被人误会自己是和晏之一起的感觉不错,可是却不是这样带侮辱性的词语,她忍不住冷笑起来:“我倒是很好奇,那一个小婊子对你到底说了什么?你竟然真的维护她?她可不是我们主子的发妻,我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上位者。”
其实真的一说,就算不用小姑娘解释,他们也清楚在秦邀月那里究竟听到了一些什么。晏之看着地面上沾着血迹的一双如意绣花鞋,唇边缓慢地浮现起了一抹冷笑,这一双鞋自己并不陌生,正是以前秦邀月经常穿得款式,是和楚墨脚上的鞋子差不多的设计。感情这人是真把秦邀月当成替身了!可是又有谁真的能代替她秦邀月本人呢?想不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索性就不想了。心里面又涌起了一种不可忽视的烦躁,他冷冷地摆摆手,示意锦云烟不必在为难这个小姑娘,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回云藩。”
锦云烟的眼珠子动了动,而后说道:“主子,如此就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不是便宜了楚墨那小子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闻弦音知雅意,不必这人继续解释了,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