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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 皇上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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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邀月很快回过神来,又盯着秦邀月看了半天,最后只无奈的摇了摇头:“郡主娘娘,您若早些时候与老夫相见,又或者能让我家夫人见上您一面,她定会欢喜的紧。说不定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更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自己随敏敏去了……”秦邀月不知道这位铮铮铁汉身后还藏了了这么多悲伤难过的事情。她静静的听着,最后紧紧地握住耿老将军那粗糙的大手。老将军的手可真暖和,上面深浅不一的纹理她也一遍遍的摸索着,觉得很是舒服。秦邀月一遍遍地摩挲着,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冲他笑:“其实将军若是不介意,认我做干女儿也是行的,反正你跟你家夫人这么好,她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会很喜欢的。”

耿老将军听了这话先是一喜,随后又赶紧摆了摆手,连声说着:“这使不得,有失礼数……”秦邀月邀月却毫不介意,只是凑近了他耳边,用只他们两个人才听见的音量小声的说着:“那就不要告诉别人,就你我知道。这样就没人就说什么了。”

耿老将军的神情深深一震,他又看了秦邀月的笑颜许久随后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秦邀月立马咧开嘴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转过身,重新给耿老将军和自己倒满了酒,随后自己先一饮而尽,又赶紧招呼着众人该吃吃该喝喝。没一会功夫,篝火会很快就重新热闹了起来。温暖的火光,辽阔的歌声,四处低低的欢声笑语……别说是耿老将军了,就算是秦邀月邀月也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轻快的时候了。两人都喝得很尽兴,最后耿老将军更是难得的红了脸。只见他默默咽下一口酒,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但还是看着秦邀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郡主,若老夫真的能像您说的那样,衣锦还乡,我一定亲自上书,请皇上把我家夫人跟敏敏的坟墓好好的修缮一番,到时我死了也随她们葬在一起,这样也算是团圆了。”

秦邀月当时也迷迷糊糊的,但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耿老将军心里该是有多难过啊?接二连三的失去至亲,还要为这南梁的江山固守着边疆,至死也不退缩。到末了,也就只有跟家人葬在一起这么一个心愿而已。秦邀月月月当时红着眼圈,她努力的拍了拍胸脯,大声说着:“这有什么!将军若是愿意现在就可启程回去,我亲自写封信给他楚墨,让他去按您说的做,他敢不答应你?!”

如此出言不逊,耿老将军都给吓坏了,连忙伸出手去堵秦邀月的嘴,却被她一手拍开。秦邀月红着眼睛冲他大吼道:“他楚墨凭什么?凭什么就值得您为他这么卖命?他就是个混蛋!”

耿老将军愣愣地收住了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最后只剩下一个悠长的叹息:“为人臣,本该如此。”

他似乎是释然了,冲着秦邀月安慰的笑笑:“郡主您也不必如此记恨皇上,皇上他也不容易。听说京城最近也不得安宁呢,皇上为此愁得焦头烂额的,咱们为这些做臣子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耿老将军脸色沉了沉:“到时天子动怒,是你我谁都承担不起的。”

秦邀月瑶瑶撇了撇嘴,她并不觉得楚墨有什么好焦头烂额的。把自己这个扫把星送走了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每天不知道到哪去寻欢作乐的呢!南梁皇城,未央宫正殿。一身朝服的秦邀月正在下边笔直的跪着,脸上写满了坚毅不屈的表情。他在这正殿已经跪了快三个时辰了,但坐在最上面的楚墨只是静静的批阅着奏折,连头也不抬起来看他一眼。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楚墨终于合上最后一份奏折,缓缓地站了起来,神色之间写满了疲惫。他定定地看着下面的顾千丞许久,最后扔下一句:“你起来吧,我意已决,没什么好说的。”

顾千丞听了,双目含血,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狠了狠心,便一把站了起来。但或许是因为跪了许久跪的膝盖都发麻了,一时间站不住脚还差点跌倒。他努力站稳了脚跟,又抬起头冲着楚墨冷冷道:“皇兄,你真如此不顾宗亲的颜面?那可是你的新叔叔啊!”

“你如此痛下杀手,把他们家九族都给斩了,你可有想过这楚氏的江山?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会让多少宗亲寒心啊?”

顾千丞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字字含血:“只是一个贪污的案子,你居然要亲自审!末了还安排了这么个滔天大罪的罪名下来,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亲自审!意义何在!”

面对顾千丞的质问,楚墨却只是淡淡的笑着,连表情都保持着那副淡淡的样子。“亲叔叔?那你去牢房里问问他,他可有把我当成他的亲侄?”

楚墨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下台阶,最后到顾千丞面前站定:“这些年里他仗着自己宗亲的地位还有我和先帝给他的种种特权,烧杀抢掠,把自己的藩地弄得民不聊生!今年旱灾如此严重,他那粮仓里竟拿不出一颗米来,让多少无辜百姓就这么送了性命!就这样的罪,你还想我放过他?”

秦邀月的眼神动了动,拳头也渐渐松了开来,但语气里面还是带着不忍:“可是……可是也不至于诛九族吧?王兄,你可知道你这罪状一下来,有多少宗亲受牵连吗?你这么痛下杀手,那些平民百姓的气算是有一个了结了,这楚氏江山很可能就不稳了啊!而且他毕竟是你的亲叔叔,血浓于水,你怎能狠心至此?”

楚墨听完他说的,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下去。他冷冷地盯着顾千丞:“我没有这样贪得无厌的叔叔,你也不会劝我了,三日过后便会执刑,到时全程百姓都会来看,我如果不这么做,失的就是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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