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邀月这副模样,弦音的心中也不由得难过了起来。她想着,秦邀月应该是被压抑了很久了,所以今天会哭得这么难过。虽然很想上去安慰她,可犹豫许久还是迈不开这个步子。她很清楚,秦邀月现在不想被人打扰。“哭吧哭吧,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通通都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弦音叹了口气,重新坐到一边去,静静的不再多说什么了。她们是用过了午饭才出发的,但秦邀月一直在里面跪倒了太阳快下山才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弦音见她出来了赶紧前上前去扶住她,见她脸上犹带泪痕,眼睛更是肿了一大片,这心口就一阵阵的疼。可是她又瞧着秦邀月的神色相比进去的时候已经是轻松了不少,便只是轻轻的帮她擦了擦脸,又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没事了,咱们现在回家去吧。”
秦邀月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回家。”
秦邀月这天回到郡主府之后,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临睡前喝药的时候,也规规矩矩的把一整碗给喝下去了,再也没有推脱半分。弦音喜出望外,早知道让秦邀月去见耿老将军会有如此大的奇效,她早就这么提议了!可是当她看着秦邀月安详的睡颜,心里又忍不住想:或许这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了。主子心中的郁结是因为耿老将军才引出来的,自然也就需要耿老将军来解开了。只是不知,主子为什么要那么难过,好不容易报了仇,理应高兴才对,怎么会大病一场呢?这一夜秦邀月睡得很是安稳,并没有中途醒来过一次,弦音高兴的几乎要落泪,心想着线下秦邀月这病可算是有转机了。她本想着秦邀月难得这么乖乖睡觉,应该趁这个机会让她多睡一下时候才是。可那京城援兵的将领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军队回来了,说是带了京城的喻旨过来,要告诉秦邀月一声。弦音表面上*着他,说自己现在就去把秦邀月月给叫出来,但心里简直是气得不得了。“主子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他们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一大早来,这安的是什么心呢?”
弦音气的踢了一路的石子。可生气归生气,那人托的可是京城的谱,她就算再大的胆也不敢直接这么顶了回去,只好壮着胆子走进了秦邀月的屋里。弦音掀开秦邀月的窗帘,看着里面还在呼呼大睡的主子,心中是是既欣喜又无奈,挣扎了一会之后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被子:“主子,差不多该起床了,京城那边说来喻旨了呢……”秦邀月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之间什么都没听清楚,反倒是窝了一肚子的起床气。她懒懒的翻了个身,没好气地问着:“什么纸?这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不用来吵我。”
弦音尴尬的笑了笑:“这……这我可不敢看着办,是京城,京城的喻旨啊。”
这下秦邀月算是听真切了,她一把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什么京城的喻旨?他们怎么又下谕旨了?”
弦音见她起来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说着:“听说是为了庆祝这次您大获全胜呢,只用了几万兵就把整个北漠的领土给收了进来,皇上说什么要回城面圣领赏呢,那将军说特地来告诉您一声的。”
“回城……面圣领赏?”
秦邀月这下彻底清醒了,“你是说楚墨他让我们回去?”
弦音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可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对啊主子,皇上他特地下这道玉指,不就是为了让那人将您一块带回去吗!毕竟收复北漠这头等功劳可还是您的呀!”
弦音喜出望外,又说:“怪不得,那人非要一大早来请示您,原来是没了您,他就不好动身呢。”
其实连秦邀月本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楚墨这是榆木脑子开窍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叫我回去?搞不好……是有什么阴谋吧?”
弦音看到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知道此刻她心里肯定已经乐开了一朵花,便走上前去笑着劝说道:“我说主子,我早就说了皇上她心里还是有您的,您偏不信。当初他把您送到这里来也是不得已,现在您终于立了功了,那当然要趁这个机会把您给接回去,重新厚待起来了。”
秦邀月半信半疑的看了她半晌,最后问出一句:“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弦音红了红脸,音量马上就降了下来:“我哪是知道皇上的心思呀……我只是知道这皇上心里一直有您,所以才这么说的。”
“心里有我?怕是不见得……”秦邀月沉思半晌,最后发出一阵嗤笑:“真是想不到,楚墨居然有一天也会亲自下旨叫我回去。”
她说着,就一把掀开被子,伸出两只小手,示意弦音快给自己更衣,一边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听听他那喻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好话吧!要是不够有说服力的话,我才不会回去呢。”
弦音看她这副不服输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您就犟吧,其实您这心里肯定早就想回去了。”
“谁说的!”
秦邀月赶紧否认道,“我,我只不过是想赶紧把耿老将军的骨灰跟牌位都送回去,好了了他的夙愿而已!其她的我才不想管呢……”“好好好,都是为了耿老将军。”
弦音赶紧顺着她,不然今天这衣服恐怕是穿不成了。弦音帮秦邀月找了一件绯紫月华百褶裙给她穿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一些,又细细的帮她梳了一个斜坠马髻,显得随意又优雅。弦音跟了她这么多年,最了解秦邀月要在什么场合保持什么样的造型。秦邀月在镜子面前左转右转,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细心打扮过了,这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