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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最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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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是个容易起是非的地方,任薛澜再会处理同事关系,八卦都是绝不可能停得了的,尤其是薛澜与林弈笙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最大的饭后谈资。

众所周知,薛澜是当时只是营销部主管的林弈笙争取回来的一个临聘员工,说白了就是临时工。当时谣言四起,都说这薛澜肯定跟林弈笙有一腿,这在大多数挤破了头想要进来的毕业生当中肯定是个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林弈笙部下那几个为了追求他而争风吃醋以致公司上下都闻名的“四朵金花”——叶珍熙也是其中一个。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薛澜也不傻,进来第一天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是林弈笙这朵蒲公英四处散播“暖意”,四朵金花闹出的笑话让他面临着一次巨大的公关危机,桃色新闻将直接影响他的晋升之路,他急切地需要一个靶子,既能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又不影响工作,而薛澜是他“”“能信任的、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的、能忍又能干、只想着答谢师兄大学时代的多处照顾的老实孩子”,所以他才会开口让薛澜去“帮忙”。薛澜也不负他所托,成功摘掉三朵金花,化为自己的同党,还有一个做了林弈笙的表嫂。而且入社八年,一直辅助林弈笙,直到他以三十岁的年纪登上了大中华地区分公司的总经理宝座。

有这些“事迹”加身,薛澜跟林弈笙的关系又被镀了一层神化的膜,公司里一直流传着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薛澜是林弈笙情人加贤内助,一直辅助着他,让林弈笙离不开她,表面上对他的四处留情不予理睬,帮他安排所有的约会,实际上是个“善妒的妇人”,一直从中作梗,林弈笙谈的每一个女朋友都不超过三个月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一个看似最“靠谱”的说法就是:林弈笙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所以薛澜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最能解释他们平日里的互动——亲密却不暧昧,信任又不猜疑,这分明是亲人的节奏啊!“情人论”与“亲人论”分成两派,时常捕风捉影,八卦无比。

这不,这天开完会他们俩毫不避讳的对话就又成新的一轮争论。

“薛澜,下班跟我去超市买点菜,妈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

“好咧!我也正要去入货!”

“别吃那么多零食,胖死你!”

“跟您老工作这么累,胖不死我的您就放心吧!”

随着两人的离去,窃窃私语也逐渐变成了大声议论。

“都去妈家吃饭了!这不是兄妹是什么!”

“你傻呀!你会让情敌的孩子登堂入室吗?肯定是准媳妇!”

“林总的妈妈是大学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兄妹感情好,一直辅助自己儿子,普通人也会对她好的好吗?”

“所以咧,同样聪明的澜姐深得未来婆婆欢心不是吗?听人说常常可以看见他们在超市一起买菜,说不定他们已经同居了呢!看来澜姐的厨艺也是一流的啊!”

……

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只是“你以为”或者“他以为”,事实上即使是当事人自己都弄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某大型超市内。

“薛澜,薛澜你下来!你以为你几岁啊!还要爬到购物车上……”林弈笙正挑着鱼,看见推着一大车零食过来的薛澜简直是无语了,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双脚撑在轮子上的小疯子,再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瞬间白眼翻上天:“这什么?字母饼?可可杯,彩虹糖……你够了!你家里又没有小孩,买这个做什么!”

说罢把车推回去,抓起车上的零食一个个往货架上摆。

薛澜连忙护住好不容易收集回来的“战果”,“不要!你不懂!这是我保持童真的一大秘诀!”

“这么说来你更要把这些东西给戒了!顺道把那个什么动漫也戒了!嘻嘻哈哈的都不像个成年人!”

举起一罐旺仔牛奶敲到她头上,薛澜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个与年龄不符的扁嘴表情,嘟囔道:“在办公室里你的下属面前我都表现的很好不是吗!人家不想这么快变老不行啊?给我闭嘴!老男人!”

说完就推着购物车赌气走掉了。

“我才比你大两岁你管我叫老男人……喂!要不要吃咕噜肉?”

“要!还要加菠萝!”

声音已经在远处了。

晚上七点,某住宅区内。

“来尝尝我刚刚做好的泡芙,这次尝试了新口味,猕猴桃的。”

人过中年的庄素媛十分优雅,居家服饰也是淡雅清新,笑起来眼角有着岁月的痕迹,却也是更添一分风韵。

庄素媛也算是看着薛澜长大的了,对待她亦如儿女一般。薛澜也不拘谨,大口大口地吃吃喝喝,不时向她报以甜甜的憨笑,“好吃!”

“好吃就多点跟笙儿一起过来看看阿姨,阿姨教你怎么做点心。”

“好啊好啊,可是……”

“妈你就算了吧,她做的东西哪能吃啊!”

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大半天的林弈笙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听到他妈妈的建议,嘲笑道:“你就忘了她刚来那几次给我们家厨房造成的灾难啊,那是她的禁地,这么多年啊,做饭的居然全是我这个上司,没有我,她早饿死了!”

薛澜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只是把握不好分量跟时间,烧坏了几个锅,口味有点奇怪而已,就一直不让她学做菜,现在还怪她不会做,“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做饭的日子里我可以叫外卖啊,有钱啥吃不上,怎么没了你就饿死了?”

“一直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笙儿小时候我工作忙,没时间打理他的饮食,还好这孩子懂事,自己学了一手好厨艺,澜澜你可以跟他学学,就算以后不需要伺候公婆,还是要掌握点生存技能的。”

说完瞄了一眼儿子,发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没那个耐性教我的,要学也是跟阿姨学。”

说完还卖乖,笑嘻嘻地靠在庄素媛的肩上。

“既然这么嫌弃那你叫外卖好了。”

林弈笙挑眉,把刚端上来的菜拿走。

“赛螃蟹!”

薛澜连忙抓住他的手,看着这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马上变脸,谄媚地看着林弈笙,“就算我只能活一天,我也要吃完林总亲自下厨的佳肴才能死。”

晚餐就在这么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开始了。

庄素媛一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薛澜正在喝汤,被吓得一下子喷了出来,坐在对面正在动手夹菜的林弈笙被喷了一脸,夹到的菜也掉到了桌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妈,你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已经三十二了,却一次都没有带过女朋友回家,澜澜你也是快三十了吧,也该找个男朋友了,你们俩天天忙工作,其他时间就知道打打闹闹,也该长大了,要成家了吧。”

林弈笙翻了个白眼,“妈,我不是说过现在以事业为重吗,我跟薛澜有个共识,达成目标之前其他事情不予考虑,对吧?”

边说还边跟薛澜使眼色。

“澜澜是女孩子怎么能跟你比?二十出头的黄金时期快要过去了,澜澜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你负责啊?”

说着便转向薛澜:“其实啊,我们学院里有个不错的小伙,比你大五岁,还没女朋友,还挺英俊的,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他说想要见你一面呢,怎么样?”

一心以为矛头只是针对林弈笙的薛澜没想到竟然会来这么一出:“我,这个……”眼角看到林弈笙近乎扭曲的脸,刚想拒绝,庄素媛补上一句:“啊,对了,他是动漫工程的高级教师,你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好啊,我也想见他。”

薛澜脱口而出,林弈笙瘫坐在位子上捂脸。

“那好,那就等我给你们安排见面吧!”

说完还一副“敢跟老娘斗”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晚饭过后,庄素媛端着一杯茶,站在饭厅的窗前看着离去的两人,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真让人操心啊。

“薛澜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了我们是爱与恨的同党,你现在却要背弃我单飞?”

一手拦住车门,为薛澜的“不讲义气”兴师问罪。

薛澜叹了口气,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派头,看来没少被催婚,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还是太嫩了点啊,这摆明了是缓兵之计啊,如果我不答应,媛姨还不一直揪着不放,我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啊!不然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下一个就是你啦!再说了,人我去见了啊,可我不喜欢啊,你妈就没话说了吧?”

林弈笙将信将疑,“你说的啊,不能提前脱单啊,我不想下一个就是我,我妈也真是的,她自己本来就是不幸婚姻的受害者,还一直催我们结婚,爱情、婚姻是最不可靠的关系。话说你啊,最近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啊,在我妈面前顶我的嘴啊?喂,喂!”

薛澜沉默了。

林弈笙的家庭她是知道的,所以他对婚姻对爱情没有安全感这也很正常,可为啥非得拉着她一起孤独终老啊,她的父母很恩爱啊,她的成长很健康啊!心里这么想着,当然不敢这么说。

其实相亲什么的她是有点抗拒的,但就像老妈说的,这是人生必经之路啊,她也只好向人生低头了,谁不是一直都在向生活低头呢?

她不喜欢摆架子玩迟到,一直认为守时守约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所以约会总是提前到达。不过今天也太早了些,百无聊赖地坐了半个小时,一直端着,为求不丢媛姨的脸,她连个哈欠都不敢打,甚至连表情都一直保持着最优雅的微笑——就算只见一面,也希望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薛澜?你是薛澜?”

相亲对象来啦!薛澜抬头报以最温柔的笑容,声音呢是挺好听的,但一上来就直呼姓名,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吧?

这时心跳却忽然漏跳了一拍。

眼前的男士正对着她展露着最迷人的笑容,那种她最没抵抗力的,阳光的、纯真的,永远都带着少年感的笑容。

“杨弘恩?”

一直端着的薛澜一秒破功,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最近一个月,想回国发展了,你呢,过的好吗?”

薛澜摊摊手:“就是活着而已。”

“你说话还是那么有意思,看来你没怎么变啊?”

说这句话时,杨弘恩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的惆怅。

“嗯——”薛澜摇摇头,“老咯!”

哪像你,还一直都是记忆中的那么阳光。

坐在餐厅里的两人相谈甚欢,杨弘恩笑得更灿烂了,薛澜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的青春——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杨弘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爱慕的人,以至于当时他出国离开后,她再也没有过那种悸动的感觉。如今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她曾魂牵梦绕的那个笑容,让她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看着薛澜发呆了好一会,杨弘恩叫了她几声,她回过神来,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可以发呆,万一他觉得自己无趣怎么办?

“对了,你是不是约了人?我忽然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注意到餐厅入口处有个男人正在四处张望,杨弘恩起身准备离开,薛澜才想起自己这是来相亲的!眼珠子一转立马撒起了谎:“没关系没关系,我是约了人,但被放了鸽子,正打算自己一个人吃午餐呢!”

站起来后相亲男终于看到了薛澜,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过来,问道:“你好请问是薛……”

“不是,你认错人了。”

去他的社交礼仪。

“可是你长得就像……”

薛澜正眼都没看相亲男一下,“对不起,您认错人了。”

得亏这是一个憨厚的男人,就这么被薛澜轰走了。相貌中等身材中等,甚至有点秃头,完全不是薛澜喜欢的类型,眼中只有杨弘恩的薛澜连埋怨庄素媛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说能捕捉到庄素媛在其中耍的心机。

薛澜自己有时候都自嘲,自己真是个势利的女人啊,可人类这种感官动物什么时候不是被欲望支配着的呢,尤其是名为爱情的欲望,打着真爱至上的旗号,实际更为自私可怖,而且啊,因果循环。

跟杨弘恩道别后,薛澜一个人走在广场上,心情无比的愉悦。嬉闹的孩童,喷水池撒出的水花,还有街头艺人不时传来的歌声,仿佛天地间都在为她庆祝,她的初恋回来了,甚至连手机来电的铃声是那么的动人……

哦,是电话来了。“怎么样,薛澜女士,今天的相亲对象还满意吗?”

果然这个家伙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这些年来,无论大小事情薛澜都会跟林弈笙分享,也不太会隐瞒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所以有那么一刹那,她就要兴奋地告诉林弈笙:杨弘恩回来了!结果开口的一瞬间刹住了车:“别提了,那位先生看起来比我大了不止五岁,闷闷的怎么可能是搞动漫的呢,完全不是我的菜,当场就被我否掉了,媛姨那边我可以交差了,哎!看来在媛姨眼里,我也跟那个人差不多了啦!”

语气装得十分苦逼,她决定不告诉林弈笙。

林弈笙是天底下最反对她喜欢杨弘恩的人,也是当年杨弘恩没有赴她的约而选择出国,薛澜哭的要断气时,第一个跑到她身边安慰她的人,他说杨弘恩是个坑,掉下去肯定死,她不信,也不想让林弈笙继续为她操心。

电话那头笑得很张狂:“我告诉你,现实里的漫画家的外表才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英俊浪漫,可人家内心是浪漫的啊。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以貌取人,爱的不是动漫,而是帅哥啊!差不多就好啦,你自己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将就一下吧?”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已经累得不爱了。”

“哎,别泄气啊,这样吧,今晚我请客,带你去湖吃海喝一顿,补充一下能量。”

“算你有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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