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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真与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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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充能饭局结果是个吐槽大会,原本反对她去相亲的林弈笙一直在笑她要面对现实,再不嫁就要变老姑娘了。而薛澜呢,心里想的却是杨弘恩,还有对林弈笙撒谎带来的心虚,一直都心不在焉。林弈笙以为她不开心了,想哄一下她,就说载她到江边兜风,结果薛澜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林弈笙脸上挂不住了,生气地转头骂了她一句:“多大点事啊,有完没完啊你!”

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嘭的一声,好像撞到人了!

吓得薛澜连忙下车查看,地上躺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女孩,能动,自己可以爬起来,薛澜忙问:“怎么样小妹妹,有没有事啊,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女孩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薛澜拉她过来,看起来头没撞到,就是手蹭破了皮,薛澜松了一口气,只是电动自行车上的外卖全洒了。

女孩摇了摇头,说:“没事,没多大问题,只是这外卖全报销了,得被客户骂死了。”

薛澜想要息事宁人,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顺便在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机:“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要不我们去医院验个伤吧?我们有买保险,可以出险的。来,这些钱给你,这些饭菜算是我们买了,剩下的就当药费,你买点药搽搽啊!真的对不起了啊!”

说完还连鞠了几个躬,看那钱的厚度应该也有五六百。

女孩眉宇间透露着倔强与自尊,见薛澜是个讲道理的人,也不生气,接过钱,也没有全要,只拿了一张,其他的全还给了薛澜,“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掌握不好平衡摔了一下,手脚破点皮,没伤到哪里。”

一直车里臭着脸的林弈笙只看到了薛澜一直道歉的姿势,女孩也一直举起手看起来像要“打架”的架势,他气愤地从车上下来,“为什么要道歉?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是你自己突然变道的,违反交规的是你!你看,还把我的车刮花了。说白了你就是一碰瓷的,专在这路上坑人,今晚这一趟,挣得少了吧,为什么不装的严重点啊,起码来个缺胳膊少腿啊!”

林弈笙一顿炮轰,女孩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也毫不客气地对骂回去:“你放屁!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坏?我靠路边骑车明明是你撞过来的,你自己开车不长眼呢!看你开辆好车其实是个无赖!”

薛澜在这两人的一来二往中急了,想要安抚两人的情绪,无奈夹在斗得热火朝天的他们之间根本插不上一点嘴。

“讲那么多不就是要钱嘛!”

从钱包里抽出一大叠现金,还把自己手上的表脱了下来,扔到女孩面前,“这些够了吧,够你们这一大家子挥霍好一阵子了吧!也别再拿那些个猪馊来装什么饭菜了!”

女孩简直要气疯了,“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告诉你,你这些臭钱买不来我的好心情,我的尊严!还有这些饭菜,全是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努力做出来的,是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梦想容不得你玷污!”

“有本事你就别拿啊!拿钱还要欺负人的人哪有资格谈尊严?你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薛澜忍无可忍,看着已经有人在围观,甚至在录像了,就算这场面再热闹再像偶像剧桥段她也不能再做个旁观者了,咆哮道:“谈不拢是吧,那好,我现在就报警,让交警来判定过失方。”

看着女孩说:“你呢,就好好地去医院验个伤,搞不到半夜你是脱不了身的了,我们有行车记录仪,后续警察还会找你三番两次的问话,一旦判定你才是过失方你还要赔偿,有得你耗。”

转头向林弈笙声音高八度地讽刺道:“你啊,明天就会上热搜,话题是‘知名企业家车祸,为难外卖员,当街撒钱还出言羞辱’,这话题不错啊,吃瓜群众能让股价跌几个点呢?”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可是看表情还是在各自的愤懑当中。

薛澜语气缓和下来:“现在你们还有另一个选择,就让我们陪你去医院验伤,费用我们出没事了就送你回去,给你们老板客户解释,从刚才我掏钱到现在我都用手机录了下来了,完了以后从此各不拖欠,相安无事,要不,我们交警大队见!”

女孩听完表情相对缓和些,算是默认了薛澜的建议,可林弈笙还是一脸的不服,被薛澜狠狠地瞪了回去。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薛澜拉上女孩,看见林弈笙站着一动不动,就走向了驾驶座,想要自己开车去,林弈笙这才走了过来,“你干什么?拿了驾照后这么久你什么时候敢上路了?我来开!”

这天的薛澜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声怼了回去:“刚刚才撞过人的司机更没资格上路!你给我到旁边坐好!”

林弈笙的脸更臭了,像颗随时都要爆炸的定时炸弹,可还是听话地坐到了副驾驶座。

等一切都搞完了,已经接近凌晨了,因为薛澜算个新手,所以车速很慢,还一直分神对着林弈笙碎碎念:“哎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开车分神你也有不对,平时的你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丢了自己一直保持的绅士风度的啊,你引以为傲的教养呢?你的温文尔雅呢?本来几百块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得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一直在琢磨你为什么情绪失控?肯定是哪个女朋友又惹到你了是吧?还让不让人省心啊,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

“停车!”

林弈笙吼了出来:“你知道什么!你为什么要一再地挑战我的底线?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说完开车门,下车,走到驾驶座把薛澜扯了出来:“你出来!”

放肆了一整晚的薛澜终于意识到自己踩了地雷了——骄傲的林弈笙容不得她这么一再的顶撞,平日里就算有小打小闹最终也都是让着他的,自知不好了的薛澜也闭上嘴,乖乖地下车,走到另一头,手还没碰到车门,车子就“呼”一声开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薛澜。

还好,车子走了一段路又倒了回来,林弈笙面无表情地打开车窗,把薛澜的包扔了下来,没停下几秒,就又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薛澜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委屈得脸都拧巴起来,泪水直掉。看了看四周,还算是繁华路段,打个车应该不难,可那种在大城市孤身一人的无助感还是淹没了她,这就是她觉得累的最大原因,真的好累,好想回老家,回到把她当成小公主的家里。

用手擦了擦脸,拿出手机来,翻出了一直偷偷保存着的大学时代的杨弘恩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那张似乎能治愈一切的笑脸,想到了自己的梦想,她暗暗下了个决定:是时候了。

回到家后,薛澜并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了电脑,开始用文字编织她的梦想,那是她构思了快十年的故事,每当她感到苦闷,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她都会一头栽进这个故事里,在她的幻想世界里,她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可她却又是神机妙算,文武双全,无所不能的肆意之子,她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一直用最强悍的心去反抗命运,她的身边,一直有着一个能理解她,相信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温柔男子——显然,那便是杨弘恩的写照。她自己也清楚,这样的故事已经写到烂大街了,梦想成为剧作家的她写这种题材肯定没什么爆点,说不定还会像之前投的那些作品一样石沉大海,但她还是执拗地不想放弃,因为她对这个事业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与热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想要逃避现实,她写出来的故事远比她自己想象的都要悲伤的多。

现在杨弘恩回来了,提醒她为了梦想还是要继续前行的。

回到公司的林弈笙跟薛澜还是很有默契的维持工作关系,公式化的交谈,上下级的相处,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是准备要离开的薛澜,心已经再无波澜。

她留意到公司有个储备培训计划,去英国两年,边在海外分公司工作边学习先进的经营理念与方式什么的,这些薛澜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终于可以不用再呆在林弈笙身边当保姆,她打算打着培训的幌子去英国学习剧作,那是个戏剧之都,莎士比亚的国度,薛澜神往已久。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林弈笙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三天了,已经超过三天下班薛澜没有跟林弈笙打过招呼就走了,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基本上就没有再跟他说过话,每次见面都是一张扑克脸,更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来回回地哄他,他心里纳闷,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她什么都不懂,一直就只知道怪他,他实在是气急了,但也是看到那段路是个人流还算密集的不夜城,才放心把她放下,还把钱给她留下了,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从认识到现在她都不曾对他这么冷淡过,刚开始的时候她多乖啊,像只小猫一样,他说东她不会往西,除了杨弘恩出现后的那段时间……当时就跟现在一样,不仅常常撒谎还会顶嘴了。

无法集中精神工作的他决定跟薛澜好好谈一谈,正好,薛澜在门口不远处跟下属谈事情,他正想开口喊她过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你是,那个开车的姐姐?”

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薛澜闻声望去,她也惊呆了,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外卖员吗?忙问下属小张:“那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那是最近招进来的新人,叫田珍珍,是销售部的。”

这时的其他员工终于意识到林弈笙的存在,纷纷打招呼道:“林总。”

嘴巴张得大大的薛澜转过头看见林弈笙正抱着双臂看着他们,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像个绅士的微笑,可薛澜最清楚,那是他要使坏的信号。

“田珍珍是吗,嗯,看起来是个人才,明天开始就调到秘书部吧。”

说完挑衅般的看了一眼薛澜,潇洒地转身离开。

田珍珍的表情已经由惊讶变成惊恐,身边的人却为了她能直升到总裁身边羡慕不已。她忙跑到薛澜身边求助:“这位姐姐,你是明事理的人,这总裁是不是要辞退我啊?”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倒不至于拿工作的事情去报复你……”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了底气,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当初走后门,是为了帮他治理好他的部下,这个新人跟他有过节不说,他对人家也都不了解,新人的工作能力也有限,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提拔,除非……薛澜心中瞬间醍醐灌顶,忍不住想要疯狂吐槽,这太他妈的像偶像剧的套路了吧!她都不敢想,这种狗血言情剧真的要在现实上演了吗?天真少女与霸道总裁?林弈笙是什么人,会接受这种套路?天啊,那天晚上他是因为这个生气?觉得她人家气质独特一见钟情所以故意欺负人家?被赶下车是因为自己阻挠了他勾搭小妹妹?所以才会说“你知道什么”?脑洞大开的薛澜都要好奇死了。

是非总是可以光速传播,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就连前台的接待都能在薛澜路过的时候交头接耳了,薛澜也能从亲信口中知道大家的热议的话题,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对新人身份的猜测,另外一个就是众人认定了的事实,专宠八年之后,总裁终于有了新欢,薛澜失宠了。

第二个观点的真实性薛澜其实并不在意,那个保姆的角色可以脱身她求之不得,可周围的人尤其是一些见风使舵的下属给她的工作使了不少的绊子,让她处处受阻,方才领悟,我们林总玩这招,这是搞她还是搞我啊?

薛澜已经厌倦跟林弈笙这样周而复始的耗了,在她第四十三次拿出手机看着杨弘恩的照片,心里想着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联系他会不会有不妥?但当时他的手上并没有戴着婚戒啊!正在犹豫的时候,杨弘恩来电了!

Oh,myangle!薛澜一激动,手指抖到划了好几次都接不了电话,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强作镇定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温柔的声音就像世界上最好的灵药,心里所有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他们约定了时间再聚,他们上次道别得匆忙,都没有好好地畅谈,现在这可让薛澜心里乐开了花,而且貌似出现了接班人,她终于可以开始远离保姆生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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