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不然老子抽死你!”
一名齐军士兵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对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翁道。
“大人!这都已经走了三天了,我实在是走不动道了!”那老翁佝偻着腰,手里还推着一辆破旧的木车,扯着嘶哑的嗓子祈求道。
“让你走你就走,别那么多废话!”齐军士兵不给丝毫情面,凶神恶煞道。
“哎呦!”忽然,老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那破旧的木车失去老翁的支撑轰然倒下,上面沉甸甸的粮食撒了一地……
“他娘的!老东西,你不想活了是吧?!”齐军士兵见状怒吼一声,上前对着倒地老翁狠狠的踹了几脚。
啪啪! 他还觉不解气,又拿着鞭子用力的抽了几下,“老不死的!还不快给老子滚起来干活!”“啊!”
老翁身上霎时间炸开几道血痕,他发出一声惨呼,在地上打起滚来……
…… 伏云涧两侧的山峰上 “校尉,干他们吧!”伏猛脸色铁青,手指握的咯咯作响,在宁远耳边低声嘶吼道。
宁远脸色同样不好看,但握住了伏猛青筋暴起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切莫逞一时之勇!忍住!”“这怎么能忍?难道就任由看着这些齐虏虐杀我们燕人吗?”
伏猛双眼充血,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不过是齐军的先头部队,若是因此导致齐军警觉,那我们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伏击机会了,这种伏击只能用一次,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务必以最小的代价换取齐军最大的损失!”“这次的齐军运粮官极为狡猾,他派出这支百余人的小队就是为后面数千人的大部队引出一切有可能的危险。若非我们忍了三天,放走了五支运粮队伍,谁又会知道这后面隐藏着这么庞大的运粮队!”
宁远直视着伏猛充血的双眼,将他即将出鞘的长刀按回刀鞘,压抑着怒火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不能因为一时鲁莽而坏了大计!不要让兄弟们三天的忍耐功亏一篑!”
闻言,伏猛扭开头去,手紧紧握住刀柄,从牙根里挤出一个字“是!”
这时,一名斥候摸了上来在宁远身旁趴下,低声道:“启禀校尉,十里外有一队数千人的齐军运粮队正朝伏云涧逼近,其中大约有千余名披甲齐军,其余三四千人都是从我燕地征调而来的民夫!”
…… …… 十里开外 数千人的队伍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中排成了连绵数里的长龙,称望眼者向伏云涧蠕动。 “报!”
一名齐军陈练兵举着符节高呼着奔向一辆四马牵引的战车,他行了一个军礼,禀报道:“启禀田押运,前方三支运粮队伍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一切稳定!”
“知道了。”
田禾双手撑在车前横木上,眯了眯眼,呢喃道:“到底是这伙燕军逃跑了连伏击我都不敢,还是太沉住气了?居然走过了三只肥羊也没有动弹一下。”
“会不会是情报出错了?”
田禾的副将田均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田禾当即否定道,“这枚暗子是我父亲亲自安插的,不可能有送错情报,若是他有异心我们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内接连攻破几十座城池?”
“那既然如此,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这方圆数十里地最适合伏击的也就只有伏云涧这一处地方,又说伏击地点最有可能的,也只能选在这里。”
田禾顿了顿,继续道:“从情报来看这个燕军主帅倒是个妙人,能一把火烧了我近千的精锐技击,害我行动失败,应不至于是个蠢才,连在伏云涧伏击都想不到……” “那就只有可能是……”想到这里,田禾转头对田均道:“你带100人去伏云涧仔细搜索,特别是两边的山峰,务必将这伙燕军给我挖出来。”
田均闻言一愣,眼中闪过几分愤闷和不安,100人的军队往1000人里送,这不就是送死吗?他这是要把我当诱饵啊! 但他很快掩饰过去,上前拱了拱手道:“是,末将临命!”
田均很快就点齐了100刀盾兵往伏云涧而去…… …… “校尉,齐军运粮队中派出100名刀盾兵向伏云涧方向靠近。”
负责监视齐军的斥候迅速返回,将消息禀告给宁远。
“刀盾兵?!”骁闻言一愣,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双眼死死盯着斥候“你确定?”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从运粮队中走出来的,绝不会有错!而且他们带的都是重盾!”
斥候补充道。
“不对劲,不对劲!”骁摇摇头,疑惑道,“这不合常理呀!像这样的重盾兵往往要配上两三倍的长矛兵才能形成一定的战斗力,要是全部都是重盾兵组成,连最基本的进攻都做不到,只能躲在王八壳里让人挨打,齐军应该不会这么蠢的才是啊!怎么可能单独派出一支百人的重盾脱离队伍呢?”
“况且在一般运输途中为了减少负担,士兵连着甲都不会,更何况是拿着十几斤重的盾牌……” “等等!你说什么?!”
宁远闻言一惊,心头涌上一股警觉,他一字一顿道,“运粮士兵不会着甲?!”
“对呀!”
骁很自然的点头,“就算是最简陋的盔甲也得有十几斤,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没办法穿着它走上一天的路,哪个人会傻了吧唧的在运输时穿着它呢?这根本就不可……”
说着,他也愣住了,此前经过的齐军运粮队伍可都是身披铠甲,全副武装…… 一股不安的念头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宁远扶住斥候的身子,急切的问道:“你所见的齐军运粮队是否全员披甲?”斥候不假思索,“是。”
“队形如何?”
宁远继续问道。
斥候回忆了片刻,“从派出100刀盾兵就开始收缩队形,民夫在外围,披甲的齐军都在中央。”宁远双手呼的垂下,脸色苍白道:“这次伏击,恐怕很难成功了!”
齐军的种种表现处处透着诡异,这种民夫在外,士兵在内明显是防御阵型。一般而言,对于这种强行抽调的民夫都是以士兵在外围,将他们包围在内,为的就是防止他们逃跑,而今天却用了这样一个阵型……细思极恐啊! 宁远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危局之中,想逃好像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