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母亲已经知错了,如今也改了以前的坏脾气,每天都来看我,你也别生你妈的气了,好不好?”
莫笙进病房看到顾兰,有些意外,眉头微微一蹙,可是张舒兰却率先圆场,拉着顾兰的手,语重心长道。既然外婆喜欢,那就随她的性子,莫笙并未给顾兰一个眼神,走到张舒兰的面前,将准备好的温粥放在了床头,“后天,就可以手术了。”
张舒兰闻言,脸上惊喜,虽然是这个岁数了,早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是也想着能够看到莫笙长大成人,嫁人生子。可是顾兰听到却一脸错愕,看着莫笙,下意识呵道:“你外婆的年级都这么大的,上手术台不是送死吗?万一下不来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想到哪里搞到哪里!”
张舒兰现在不能死。历经这一件事,顾兰如今真的害怕了,也知道,张舒兰是他们家和莫笙唯一的纽带,如果张舒兰死了,自己这个当妈的,可真的在莫笙面前说不上一句话了。想到这里,顾兰心生惶恐,下意识拒绝道:“不行,不能让妈你上手术台!”
顾兰语气急切了几分。“外婆,放心吧。”
莫笙闻言,脸上不染一丝温度,静静的看着顾兰,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分毫,仍旧那般冷淡幽然,顺了顺张舒兰的背,缓声道:“万无一失。”
张舒兰闻言,心里也安定了几分,点了点头道:“阿兰,阿笙这个孩子,一直都很稳重的,既然阿笙都这么说了,我老婆子也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何必担心呢?”
“可是……”可是万一现在张舒兰死了,他们林家可就没有办法在钳制莫笙分毫了。顾兰欲言又止,脸上满是不乐意,可是碍于莫笙的冷脸,只能咬牙,将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片刻,莫笙转身离开,全程都没有给顾兰一个眼神。顾兰也察觉到莫笙对自己的不待见,心里有怨,倒是张舒兰,见状一脸无奈,毕竟也是亲母女,何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暗叹了一声,拍了拍张舒兰的手,轻声道:“你去送送莫笙吧。”
她这话说的,便是想要让她们母女有些缓和的机会。顾兰闻言,知道张舒兰的意思,微微一顿,点了点头,便追了上去。“阿笙。”
走到病房外,顾兰喊住了莫笙。莫笙脚步一顿,并未回头。“阿笙。”
顾兰走到莫笙的面前,看着眼前这张已经和自己没有一点相似的脸,心里多了几分怨恨。莫笙长得不像她,反而像极了莫怀生,这眉眼,这气质,都和那个杀人犯一模一样。顾兰也没有想到莫怀生竟然会是一个杀人犯,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顾兰便觉得莫怀生古怪,往日里冷着个脸,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顾兰一开始,也是迷恋莫怀生的容貌的,可是后来,随着生了孩子,日子一天天的如一日的枯燥,她就受不了了。所以她生下了莫笙以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镇子,然后就认识了林澜温。林澜温虽然也是个淡漠的性子,但是有钱啊!钱,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顾兰心里想着,连带着看莫笙的目光都深了几分,咬了咬唇,勉力维持着笑颜,嘘寒问暖,“你最近在言家,怎么样?他们对你好不好?”
“林夫人。”
莫笙打岔,看着眼前的女人,唇角没有一丝温度,不徐不缓道:“林夫人,你现在问我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
一句话,让顾兰的笑颜僵了几分,轻咳一声,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感觉到莫名的冰冷,心里涌起了一丝怒意,忍不住皱眉道:“阿笙,我是你妈妈,我也是关心你……”关心?莫笙听到这话,心里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满满嘲弄,挑唇,饶有深意的看着顾兰,眉眼微抬,透着几分讥诮。“林夫人,林澜温现在能够苟延残喘,已经是万幸了,林家现在这样,如果乖乖的,还能保留一丝地位,但是如果还想动作,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莫笙的语气很淡,但是却极冷。顾兰心头一颤,看着莫笙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浑身止不住的颤,“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莫笙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是莫笙吗?顾兰吓得一阵口干舌燥,她不知道,莫笙究竟是变成这样的,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魔鬼。她是魔鬼!怪不得林澜温告诉她,好好对张舒兰,不要惹怒莫笙。顾兰一开始还觉得莫名,他们林家这样的地位还需要怕一个莫笙不成?可是现在……“你到底是谁!”
顾兰问出了心底压抑已久的问题,她甚至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女儿……“记住我的话,你想要伺候在外婆身边,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有其他的心思……就不要怪我。”
丢下这一句,莫笙兀自扬长而去,只留下顾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而莫笙丢下顾兰兀自离开,恰逢电梯维修,便走了安全通道,可是没想到,却在三楼的地方,遇到了一个人。安全通道的角落,躲着一个男人,十七八的年纪,穿着病号服,看到她,如狼一般的戒备。“你……”需要帮忙吗?未等莫笙开口,对方却猛地扑了上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碎玻璃,抵住了莫笙的小腹。“不许动!带我出去!”
“……”莫笙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腰腹的碎玻璃,这男孩握着的虎口处还有深深的血迹。“威胁人的时候,也要量力而行。”
莫笙吐唇,目光幽然。男孩似乎是在躲什么人,急不可耐的将她推至角落,龇牙咧嘴道:“闭嘴,扶我下去,不然……”“碰。”
没等他说完,便是一阵剧痛,他根本没有看清楚莫笙的动作,紧接着手腕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莫笙单手提着身形比她还高大的男人,腾出一只手拨通了号码,“常宁,派人来一趟,捡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