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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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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重叠,幽幽不语。士兵伫立在城楼上,黑色的影子倒映在城墙,洒下斑斓的身影,影子上有娇嫩的水滴。他们就像是冰雕。但却又和冰雕不同。至少,冰雕不会颤抖。这里是沧州,冬天。沧州并不苍凉,除了冬天的三个季节这里就像是人间天堂,小贩们嘿嘿呀呀的呼卖着,花楼里的姑娘摇曳着一手可握的腰肢显摆着,不时的对街头来往的路人抛个媚眼,那光滑的肌肤可就是致命的毒药了。嫉妒就爆发了。黄脸婆们顾不着自己和相公的面子,在街头上破口大骂,路人笑着,公子们摇着头把扇子徐徐拉开,挡着眼睛不去看这可笑的画面。一派祥和。可是沧州的冬天却是可怕的,说它是瘟疫也可以。冬天总有人死去,冷死,饿死,老人们总是熬不过去这个死神一般的季节,四处灯火通明,丧事和悲鸣在这个季节总是习以为常的。人们颤抖,对于他们无法对抗的东西,他们只能选择颤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皇上,近来城内百姓生活困苦,臣斗胆请皇上大开城门,与徐州联合,暂且先度过难关。徐州兵力赢弱且不足为惧,可秋收之时却大成粮食收获,我们与其联合,可先誓保其尔后百姓平安。“”皇上三思!此时城门外有众多难民,此时打开城门无疑是让皇城增添了许多饥饿的可以为粮食放下一切原则的犯人!“”当是一派胡言...."沧州的皇帝坐在坚硬的石座上,听着台下爱臣的发言,他皱着眉头,看着更远更深的地方。他不想当皇帝,他才弱冠不久,不想坐在这个坚硬的石座上。听说石座的由来还是因为一个将军,当日封将之时便大胆谏言将黄金制成的太帝宝座改换为由石头铸成的座椅,时时警惕,为国为民。为国为民,为国为民!“真是一派胡言乱语。”

他心里想着,却不知指的是那位将军的谏言亦或是此时那几位臣子的言论。皇帝烦躁的赶走了朝上还准备谏言的臣子,待得他们全部走后便一个人走到了金门前,站在那,看着这天。“吾是帝皇家人。”

他想着“吾乃帝皇家人。”

他的气势变了,不像刚刚那个烦躁的年轻人了,他的眼睛流露出的冷漠和威严像是一位天生的王者。直到一片雪花降临。大雪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降临在沧州的土地上,降临到这皇家的地面上。他褪去了那层朦胧的冲意,只是漠然的看着这雪轻轻的打在地面上。“又下雪了吗。”

“又下雪了吗?”

他回头看向铁匠,火红的锤子将血液洒在刀刃上,使得这个原来并不是很大的屋子布满了“铛铛铛”的声音。他没有回话,只是继续转过头看着那雪,他觉得他的喉间有东西在蠕动,一股酸酸的情感在心底漫开。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并不会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哭了很久了,他想还是忘了那感觉吧。”

这位客官,您在这站了也够久了,我说您到底是......?“学徒甩着麻布上前来笑眯眯的问道,手上也不停着,一边衬着衣衫,一边在自己的鼻前轻轻的扇着,对于这位黑衣大汉他可没有什么好感,那么结实的身体在哪看雪景不好啊非要在咱这小铁匠铺看,还要不要做生意了?看看这人,穿的邋里邋遢不说,身上还有一股味,像是腐肉一般无二,难道千百年没洗澡不成!他这样想着,却这样问着。黑衣大汉瞟了他一眼,学徒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觉着外面的雪也没这大汉的一个眼神冷啊,光是瞟一眼他可就感觉这腿不属于自己了,今天这是什么怪事!”

你....你想干啥!我告诉你啊,皇城里的士兵们可不是吃素的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将那将士们叫来让你吃上一鳖!“学徒一边骂着,一边哆哆嗦嗦的后退。在他说话这档,也不知是说错了什么,黑衣大汉的身子微微抖了抖,眼神却软了一些。”

起作用了?“学徒这样想着,黑衣大汉却丢了一把巨大的刀给他,差点没给他压死,黑衣大汉走到还在打铁的铁匠面前,放下一锭银子。”

磨刀。“”用啥铁,你这银子,我最多给您用镔铁重铸。”

铁匠笑了笑,手里的活计也没停下,只是叹了一口气“大雪封了城,也封了人啊。这活计不好做了,见谅。”

黑衣大汉又丢下了两块银子,看了看铁匠手里握着的铁,张了张嘴,却又闭了上去,良久,又从桌子上收回了一块银子。“就用一般的玄铁吧,四天后我再来取。“铁匠没有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锤,看着那火红的铁汁流着,用力地砸了下去,他吼着,也不知道是对这个黑衣大汉说的还是对自己说道——”得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黑衣大汉走了出去,他踩在厚厚的雪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他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或者说,他现今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何在。”

我还不能死。“黑衣大汉走着,他在自言自语,他的眼神变得锋利,就像一把最精锐的刀破开了一切的顾虑,他步行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他的青筋暴露在长长的黑发下,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想看见。路上的行人看着他都纷纷避开了他,他就像是一个瘟神,就像这残忍的冬季被世人所憎恨,妇女们拉开了看着他的孩子,眼神中有嫌弃也有怜悯。可是冬季前还有明媚的春天,热闹的夏天和收获的秋天。可是人们记住的只有春天、夏天和秋天。”

我还不能死!“他走着,走着,消失在了行人的眼睛中,步入了黑暗。而此时,年轻的皇帝在一干人的跟随下步入了纳言宫,他看着那名臣子跪在纳言宫前,他看到那名臣子官纱上厚厚的雪,他看到那名臣子两个肩膀的颤抖。“恨我吧,恼我吧?为何还不来?为何还未看到此刻跪在宫前的你。”

皇帝轻笑着扶起了那名臣子,他心里想着,嘴上却说着“爱卿,你这是何苦。”

臣子长时间的跪在雪中已经站不稳啦,他颤抖着,眼睛中却没有恨意,只有浓浓的为那皇城百姓!为那沧州!为吾的天下而担忧的臣子!吗。他很想仰天大笑,但他没有,活在帝王家,死在帝王冢,他看过了太多太多,他很想相信,但是他的眼线,他的暗卫让他任何事都不信!“传我旨意,大开城门。”

皇帝口谕着,他松开了臣子,步入了宫中,他的身上流淌着的是皇家的血液,他从来不知道何为畏惧。皇帝只身一人步入光芒万丈的宫殿里,地坑火道和火盆让屋里屋外像是两个世界。“吾乃帝皇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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