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姜岳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塞满了空气,他有些哽,可能是空气不停的灌进嘴巴里的原因。他停了下来,大声的喘气起来。“这是哪?”
他看着自己周围茂密的树林,他有些迷糊,他觉得心里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包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不知道怎么的,他很想杀人。“呜呜——呜呜”奇怪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姜岳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轻轻的喘着气,将整个身子都伏低了下来。可是就当他想弄清这声音的来源之时,一张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姜岳吃了一痛,扭头一看,竟是一只成年了的老虎!他左手运起内力重重的拍在了老虎的虎头之上,在雄浑内力的重击之下那老虎哀鸣一声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多么尖锐的牙齿啊。姜岳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肩膀,他咬了咬牙。运起全身的力气用轻功飞下山去。上山时,姜岳想着自己和薛伶人下山想必多有不便,便路上处处都做了记号。可谁想这记号只能供给自己用呢。他跳在一根树枝上,没能控制好力度的他猛地便摔了下去。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费力的支撑着自己想慢慢的站起来,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觉得他慢慢失去了力量,他的眼皮特别的沉重,他喘气着,却有浓厚的烟尘呛进了他的喉咙中,他看上去那么的狼狈。“薛伶人....”他低声的说着,就像是鱼儿需要水,鸟儿需要天空,而他只能低声的说着。“薛国师?”
薛伶人听见有人叫她,便猛地惊了起来,她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入了迷,一旁的大臣看着她这番样子,不由得担心的叫了她几声,看到她忽然惊醒的样子。大臣的头上冒上了几滴冷汗。“薛国师?你还好吧?我看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本是不想打扰您的,可是我们已经到了荒州的边郡了,您看要不要去和您父亲打声招呼呢?”
薛伶人漠然的看着外围那看了几百遍几千遍的景色,她忽然觉得很无趣。“不用了,直接回皇城吧。”
薛伶人将帘子放了下来,看着大臣问道“近日我不在皇城,皇城之中可有什么变端?”
“是,禀告国师,皇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宫中夺位之事近日来也愈加明显嚣张,且荒州南郡的将军近来似乎从未再露过脸,每次出行之时都要戴一斗篷遮之其面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郡?”
薛伶人皱了皱眉“林翔?他不是最喜逛花楼之人吗?戴个斗篷?”
薛伶人冷笑了一声“没安好心。”
林翔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斗篷下的脸。一脸的伤疤并没有引起他内心的波澜,他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中,一幅巨大的山水画映入眼帘,他和面具男子走到那画前,轻轻敲打了一下左下角的山峰两次,一旁的书柜竟是往一旁挪了一挪,两个人慢慢的走了进去,这阴冷,没有生机的,暗室里。“林翔将军。”
林翔走到了最末尾,他看着那被死死的挂在墙上的男子,微微一笑“该吃晚饭了。”
被挂着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他疲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冒充自己的男人,他双眼充血,手脚挣扎着。似乎等他逃开了这个枷锁,他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来虐除眼前这个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翔被面具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饭,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斗篷男子,问道。“你没必要知道。”
斗篷男子笑了笑,轻声说道。“林将军,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我只是要借你之手,向沧州复仇罢了。”
“在这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面具男冷冷的看了一眼林翔,还没等林翔在问些什么便又一记手刀狠狠地打在了林翔的脖颈之上,后者张了张嘴,便又晕倒了过去。“留他何用?”
面具男没有转身,他背对着斗篷男子问道。“人出生了以后是一定会有自己的价值的。”
斗篷男子没有等他,他转身便离开了此处。“人死了以后尸体同样也会有价值的。”
面具男的双眸微微大了些,他看着那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陌生感也油然而生。他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林翔,转身也走出了密室里。他们的背影是那么的相似,仿佛他们出生以后的价值便是复仇。便是复仇。血淋淋的。金忠伟的手里抓着一个女人的头,这个女人已经身首异处了。他冷冷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罗墓,右手的刀明晃晃的刺人眼球。这里是花楼,士兵逛花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金忠伟的身后简直是一个部队,他们的眼神或可怜或嘲讽或没有深意。今天,他,罗墓,逛花楼竟被抓了?可明眼人都明白,如果不是金忠伟看这罗墓不爽,无论怎样都没什么大问题的。“金....金忠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墓咬咬牙,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子,恶狠狠地问道。“我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不明白吗。”
金忠伟冷笑了一声“士兵有三禁,一禁赌,而不嫖,再拒叛。”
他扫了一眼罗墓“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可别太过分了!”
罗墓猛地抽了抽,他的冷汗冒个不停,他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都扬起了笑意“你....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不要逼我...”“噢?”
金忠伟将那女子的头随意的甩在了一边“你倒是说说看啊?”
罗墓一怔,他看着金忠伟身后的士兵们,他有些不解,难不成真的要说出来?“是我们背叛李宗霖的事吗。”
金忠伟笑了笑,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笑了笑,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加浓重。罗墓心里打起了鼓,他更加不明白了,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些士兵们,他忽然发现了什么。“全....全都是那时候的新兵?”
罗墓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看着微笑着的金忠伟,他忽然想起了前段时日处决的那些因小事而被军法处置的士兵们,竟然全都是他和李宗霖曾经带过的兵!“你!你!”
罗墓的嘴唇颤抖着,他紧紧的靠着墙壁,金忠伟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而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屠刀缓缓的抬了起来。“永别了罗副将。”
血花四溅。“金将军,那些花楼的老鸨和姑娘们可都还在屋子里等着呢,咱是放了她们还是…?”
金忠伟看了看那向自己汇报的士兵,又看了看这满屋子的血渍,他轻轻笑了笑。“这花楼真偏僻啊,也难了罗墓竟然能找的到。”
金忠伟收刀,慢慢的走出了花楼,原本身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拔出了刀刃,他们缄默的走进了屋中,惨叫声应声不绝。“真美啊,月色。”
金忠伟擦着刀,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就像那天自己亲手把李宗霖的尸体抛到了望龙郡的时候。人,如果不为自己,那岂不是畜生玩物了?他关上了花楼的门,渐渐走进了黑暗中。